户部尚书与管理粮仓的粮官首当其冲被抄家问斩,之后牵扯出来的官员跟一串串葡萄似的,最后连秦首辅都被牵扯进来了。
三司衙门的主理人当即瑟瑟发抖进宫禀报。
秦首辅的背后可是太后,讲真,他们不敢再查下去。
如果是被泼的脏水也就罢了,万一这其中真有秦首辅的手笔呢?
不敢想,不敢想。
建和帝的脸色亦难看到了极点,阴沉的仿佛风雨欲来。
秦首辅位列百官之首,位高权重,即使他的身后没有太后,皇帝也轻易动不得,否则这个节骨眼上,朝庭动荡,无疑是给他国有机可趁的机会。
“秦首辅多年来清正廉洁,为朝庭殚精竭虑,这些人妄图往他身上按莫须有的罪名,其心可诛。”建和帝道。
三人相视一望,心中了然。
这是到此为止了。
饶是如此,户部大小官员,被杀被贬的也有大半。
除了秦首辅被牵连而不继续调查之外,也是因为户部一下子少了太多人,短时间还没有那么官员补上。
但光杀贪桩枉法的官员也不够,接下来最重要的,是粮食问题。
建和帝为了彭州灾情觉都睡不好,时常头痛欲裂,一连几日请太医。
后宫妃嫔们关心皇上身体,花样百出,惹得皇帝烦不胜烦,最后罚了一个小贵人后,才令众人消停了下去。
而这时,林见月向德妃献上了几份药膳食谱以及一套针灸疗法。
这是她依着前世看过的默写出来的,与德妃说对皇上病情有所缓解。
德妃欣喜的同时,也保持着警惕,毕竟事关龙体,她不敢草率。
于是叫来了自己信任的太医,把东西给他过目。
王太医看过之后面露惊喜:“娘娘从何处得来,这套针法实在精妙。”
德妃闻言,顿时就笑了。
“三殿下听闻皇上为国事操劳整日头痛,便命人四处打探,好不容易从一个大夫手中得知了这个疗法,连忙谴人送进宫来。本宫虽然相信他,但事关圣上龙体,不敢轻率,你回去好好研究一番,若真可行再替皇上施针。”
“三殿下当真孝顺。”王太医感叹道。
德妃浅浅勾唇。
如果可行,林见月算是立了一功。
王太医虽然断定针灸可行,但也不敢自己做主,回了太医院与院判以及几位资历深的太医商讨了一日,这才决定替皇帝施针。
不过一日,建和帝当晚便睡了个好觉,第二天起来头痛的感觉便缓和了许多。
王太医又趁热打铁,减少汤药,换成了德妃给他的药膳,皇帝顿时胃口大开。
建和帝当即赏赐王太医,王太医不敢居功,如实的说了这些都是三皇子费心寻来的。
于是才被禁足月余的楚承南,当日就被解了足,建和帝赏了不少东西。
东西珍不珍贵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对他的态度。
暮色渐沉,天际是晚霞红色的微光。
听闻傅峥回府,顾知音便去了主院。
“见过父王,母妃。”
“有事找你母妃吧?你们聊,我出去走走。”傅峥以为顾知音有事跟温氏说,便起身准备离开。
顾知音抬眸道:“我是来找父王的。”
傅峥跨出去的一只脚于是收了回来:“找我的?”
“恩。”
傅峥重新坐下,温氏命人给顾知音上茶,而后把下人都谴了出去。
顾知音看着傅峥道:“户部跟粮仓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眼下粮食紧缺,皇上有没有说如何解决?”
傅峥诧异顾知音是来跟自己说这件事情的,顿了一顿,而后道:“这个事情说难不难,只要粮食足够,灾民便有救,可问题是粮食从哪里来?”
“皇上为了此事焦头烂额,都说从江南那边征粮,可征多了,他们要不要不活了,肯定不愿意,但征少了,那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不出意外,肯定是要从国库掏银子花钱去买粮,但如此一来,价钱掌握在粮商的手里,纵使是皇命在身,也少不了狮子大开口了。”
多的是无良的商家等着发国难财。
皇上能怎么办?
人家明码标价,爱买不买,难不成还能杀了。
那不就引起暴乱了。
“如果再没有人主动接手这差事,皇上就会直接下旨任命了,国库本就不宽裕,如果花大价去买了粮食赈灾,办好了也没有功劳。”
“所幸我官职不高,更轮不到我管,也就不用我操那个心了哈。”
傅峥毫无心里压力的说道。
顾知音嘴角微不可查的轻轻一抽,傅云璟的不思进取总算找到源头了。
敢情这是遗传啊。
“若是没有大臣敢接此事,不如父王接过手来,替皇上分忧解难,大功一件。”顾知音声音柔柔的道。
傅峥含笑的嘴角倏地僵住了,他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望着顾知音,半天回不了神。
他耳朵是不是瞎了?
儿媳妇说啥?
让他去请接这份差事?
“不不不,我不行。”傅峥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拒绝的那叫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