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音拧眉沉默了半晌。
就算能听到两人谈话的内容,依季家无耻的德行也不能作为压倒他们的证据。
既然如此,倒不如釜底抽薪。
顾知音眼眸一转,对着胡妈妈附耳交待了一番。
碧春楼不是一间单纯的茶楼,也是一座酒楼。
下午,楼内传来悦耳动人的唱曲声,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喝茶的人不多,不过正因人少清静,才叫季元文跟裴书雁方便在这里见面。
裴书雁是因为听到了兴安侯府被按上了毒害的罪名,怕自己的世子夫人美梦碎了,所以迫不急待的找季元文确认。
突然,外面传来惊慌失措的喊叫声:“来人呐,快来人呐,走水了,走水了。”
他这一喊,雅间里的人纷纷吓得冲了出来。
“哪里,哪里走水了?”
“快救火!”
有人慌乱的往楼梯口跑,有人躲在远处确看热闹,楼里的小二们纷纷提着水桶上来灭火。
当一人经过季元文跟裴书雁所在的雅间时,青成顺势就推了他一把,那人猝不及防朝雅间的门撞去。
屋门打开,外面的人下意识的朝里面望去,就见季元文跟裴书雁交握在一起的双手。
青成双眼不由得一亮,这不就是磕睡来了送枕头?
都不用自己误导了,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这两人有奸情。
“啊……”裴书雁被突然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连忙抽回了手站起身,因为起身太猛,推倒了身后的凳子:“你们干什么?”
她跟季元文听到了外面的救火声,当时太过震惊而愣了一下,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门就被哪个不长眼的给推开了。
着火的地方正是季元文跟裴书雁所在的隔壁,火势不大,烧着了一些桌椅,加上救得及时,并没有蔓延开来。
然而这会众人都顾不得着起来的火了,明显眼前的八卦更加惊人啊。
这时,一道愤怒的嗓音响起:
“啊……哪里来的狂徒,竟敢轻薄我家小姐,我家老爷可是盐商裴世永,后面有大人物罩着,识相的报上名来,我们裴家留你全尸。”
青成顶着一张乌漆抹黑的脸,叉着腰义愤填鹰的站在门口指着季元文大放厥词。
恩,这是为了不叫人认出自己来而做的伪装。
就算叫裴书雁发现了他不是裴家的小厮,也查无可寻。
众人窃窃私语。
“有靠山的盐商,虽是商人,但也的确惹不得。”
“但这小厮说话也很狂啊,动不动就留人全尸,这裴家究竟是何许人也,王公贵族都没他们嚣张的。”
“咦?这不是季世子吗?”躲在人群最后面的东阳趁机喊了一声。
“季世子,哪个季世子?”有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
“啊,是兴安侯世子啊!”
“我的乖乖,季世子这是背着云华郡主偷腥啊。”
“听说云华郡主重病,被接回王府调养了,才走几天啊,季世子就忍不住寂寞偷偷与女人私会了。”
“什么裴小姐啊,也太不要脸了。”
“……”
裴书雁听得众人羞辱她的话,气得脸色忽青忽白,她抓起桌上的茶壶,朝着门口扔去,怒道:“滚,都给我滚啊。”
众人见茶壶砸来,纷纷避开。
“呯”的一声,碎片四溅!
季元文被人当场抓包,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看着眼前一双双看热闹的眼神,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一把抓住发脾气摔东西的裴书雁,喝道:“还不快走。”
留在这里等着被人笑话吗?
裴书雁恨不得把这些人的眼珠子都挖出来,舌头都拔了,这样就没有人敢非议她了。
两人离开,自然也没人会去拦着他们,但身后的讥笑与议论足以叫季元文跟裴书雁两人气得胸口犹如烈火烹油。
夜幕降临,一轮圆月高高悬挂,月色极明,银白色的月光洒满院中的每一个角落,院里的花开得如火如荼,有淡淡的清香漂浮在空气里。
青漪院,一张圆桌摆在院子中央,丫鬟们有条不紊的将菜肴一一端上桌,有羊蝎子辣锅、鸳鸯炸肚、荷包里脊、冰糖肘子、酒醋白腰子、烤鸭,鲫鱼豆腐汤、地三鲜、白切鸡,大闸蟹并几样时令青菜。
甜点有茯苓糕,桂圆莲子银耳羹,牛乳茶,藕粉桂花糖膏、吉祥果,花开富贵以及各种口味的月饼。
傅云瑶还在病中,不宜吃的太过油腻,温氏也是花了心思做了几样清淡又不失美味的菜肴,搬了张矮几放在床上。
“大姐,我还要,啊……”傅云珂乖巧的坐在了床边的绣墩上,小脑袋微仰,张着小嘴,一副雏鸟嗷嗷待哺的模样。
她饿了,可是母妃说还不能入席,于是便进屋,看到傅云瑶桌子上的美食,顿时两眼放光走不动路了。
叫奶娘搬了张凳子坐在了傅云瑶旁边。
傅云瑶有心避让,与她说自己生着病,容易把病气过给她。
傅云珂摇着小脑袋,表示听不懂,只盯着眼睛的美食猛吞口水。
傅云瑶无奈,叫奶娘端了一盘月饼,让她喂给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