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嘈杂声,听了林晓天的话,众人议论纷纷,定海大师暗暗摇头,太阳星君也是眉头紧锁。
果然,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现在轮到两位长老不吱声了。
林晓天从刚刚的保守派,一跃而出,指责激进派太保守了,你要倒查三十年,我要直接灭门,其实他本来不想说,但若要说了,就要彻底展示出一个让人不敢轻易质疑的想法。
“林道友未免有些太极端了,在下有一些不同见解。”一个和尚站了出来,他身着红色僧袍,身材不算高大,面若冠玉,目若流星,虽是光头,却也十分英俊。
“这位大师是?”
“贫僧,三院院长,慧真。”
“不知慧真大师,什么境界?”
“证道境中期。”
“哦哦,大师有事您说便是。”
林晓天私下里也收集了其他院的信息,巡天司三院是最早成立的几院,基本以金刚寺成员为主,也被称为罗汉院。既然是罗汉院,想必是定海大师那一派的。
“林道友列举了观星阁的七大罪责,其实总结下来只是一件事,便是他们以邪术窥探天机,其后的诸多事项,皆因此而生,以邪术窥天机是因,其他一切皆是果,现在他们已经自食恶果,窥天丘已毁,蒋阁主也自杀身死,此事总归到了尽头,依贫僧之见,事已至此,便可告一段落,至于血书之案,结果已定,牵涉之人由他们自行处罚便是。”红袍僧道,他用了归类法,直接把七宗罪归于一项,这样的观感,一下弱了许多。
“慧真大师的意思是,因此事而死之修士,失目之凡人,便自认倒霉吗,他们没有因,却要食观星阁那些高层大能犯下的果?”海燕毫不退让,当面反击。
“海道友所言极是,但你之前还是赞同此事不宜扩大化,怎么现在林道友一来,却改变了立场。”慧真和尚笑道。
这红袍僧好生阴险,这是杀人诛心啊。林晓天暗暗打量着慧真,这个人改变了他对金刚寺一直以来的印象。
“慧真大师,这世间万物,变化乃是常态,若是固步自封,岂不是画地成牢,囚自身于原地?”林晓天不急不缓的道。
若要辩论他可不怕,都不用学贯古今的小艾出手,他自己也有辩证法的三板斧。
“林道友,贫僧也只是想就事论事,大道理我会改日私下请教。”
红袍僧不进反退,不和林晓天接招。
“若要论事,事实清晰,证据确凿,还有何需要讨论?”林晓天步步紧逼。
“贫僧认为,这起事件之根源,是观星阁领导层的决策出现重大问题,归根溯源,应该是蒋通天,蒋阁主的责任。”红袍僧还是推行既定方案,将罪责推给蒋阁主。
“但蒋阁主已经死了。”林晓天提醒道。
“阁主既死,此事也就至此为止,不好吗?”红袍僧反问。
“所有的罪责,他一人担得起?”林晓天质疑道,这红袍僧可能不知,他的唇枪舌剑,可比真刀真剑厉害的多。
“蒋阁主苦修八百载,担任观星阁阁主已百年,如何担不起?”红袍僧也是不服,再次反问。
“蒋阁主道行高深自不必说,可这件事就是他一人的问题吗?许多事并非他之过,却让他一人背负骂名,这公平吗?我巡天司怎能如此行事,观星阁方圆千里,那些被挖了眼的凡人在看着,九阴上百仙门,门人长老们在看着,甚至天尊,想必也在九天之上看着,我们的所作所为,可要经得起历史的检验!”
林晓天停顿片刻,给予大家回味的时间,才继续道:“我们巡天司只有三十多年的历史,如果后人在翻看我们的案卷记录时,发现我们抓的罪人全是死人,他们也许会质疑,会不解,会耻笑,他们会问,我们巡天司的职责是巡天,还是收尸?”
“……”
全场寂静,红袍僧似乎想再说些什么,但终将还是坐下了,他看起来已经湿了,被汗水浸湿。
“林道友所言振聋发聩,这一句‘经得起历史的检验’不觉间让人汗颜。”一个中年男子起身道,他轻摇着羽扇,一副儒雅随和之相。
“您是?”
“诸葛师,巡天司二院院长,证道境大圆满。”
大圆满,这已是半步飞升之境?林晓天心下暗惊,脸上倒也不慌。
“诸葛道友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只是这观星阁偌大仙门,自数万年前大秦被灭,便已然存在,却如何灭得。”
“这就看大人们的意思了,如何做,做到何种层度,自然由上面定夺。”林晓天理所当然的道。
“哎,我看林道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见的,想来必有高论,如若只是简单的一句由上面定夺,不免太过儿戏,如若凡事都由上面定夺,甚至天尊事事躬亲,咱们现在在此浪费口舌又有何意义?”
“诸葛道友误会了,此事滋事体大,我也不敢轻言妄断,但还是有几个小小的思路供大家讨论:
其一,便是以雷霆手段,将观星阁纳入天庭管制之下,此种办法,优点便是一劳永逸的彻底吃掉观星阁,快速壮大天庭的实力,缺点则是可能引起观星阁的大规模反抗,甚至其他势力的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