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病患是息痢,故减黄连、青皮,加党参、白术、茯苓,均为一钱五。”
“又因病患呕吐,故加藿香、紫苏梗四钱,苍术、制半夏三钱。”
“购药之人口述,病患下痢含粘液血迹,便加白头翁、秦皮、黄芩、金银花四钱、陈皮三钱,当归、赤芍、地榆两钱五。”
“下痢之时腹痛难忍,故加番木鳖两钱。”
“且有畏寒、发热之症状,故加荆芥三钱。”
李建元歇了口气,最后总结道:
“此配伍参照验方而来,稍作调整,使君药力大止痢,臣药兼顾气血,佐使之药引经调和、填精补髓,君臣有序、相与宣摄,想必能药到病除。”
说完还捋了捋胡子,颇有一股自得之态。
此时陈逸已经懵了。
为什么对方明明是说的中文,但是自己听不懂什么意思?
自己的呆头模样被对方一览无余,李建元随后又问道:“陈小哥今日专程前来,便是问此方疗效?”
“啊?哦”,陈逸这才回过神来,然后问道:“是,啊不是,我是想问,这药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副作用?”这个词显然在万历年间听着有些生僻,不过李建元略一思索,还是理会到了其中的含义,他解释道:“俗话说凡药三分毒,此方确实是略有小毒,不过药材经过炮制配伍,当无大碍。”
“小毒?比如说哪一味药?”
李建元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对医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既然自己有求于人,还是耐心地解释道:“例如厚朴,长期服用,可致津液亏损,且与肝肾不利。”
“还有呢?”
此时李建元稍稍有些不耐了,但好奇心却压倒了烦躁:“陈小哥今日来,怕不是为了求医问药,或是研读医书吧?”
陈逸想了想,决定还是把病人已经身亡的事情告诉对方,毕竟人死了,在这熟人熟地、几乎没有多少人员流动性的明朝,要不了几天,事情也会传到对方的耳朵里面。
不过在透露消息之前,他想再问最后一个问题:“这一堆药材里面,毒性最大的是哪一味药?”
“是番木鳖。”
“番木鳖?”这个名字陈逸好像有印象,好像又没有。
见对方继续一脸茫然,李建元又道:“这番木鳖还有个名字,叫马钱子。”
如同一道闪电一般,思绪在陈逸的脑海中猛然炸开。
马钱子。
士的宁!
能兴奋脊髓,增强骨骼肌紧张度,常用于治疗轻度瘫痪和弱视。
作为一种中枢神经兴奋药,一旦过量服用,可以致死。
而死前症状当中,最显著的一种……
就是角弓反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