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开饭了,男宾一桌,女宾两桌,钱国强特意把孙建平叫到自己身边落座。
孙建平有些尴尬的看看围坐在桌边的人,除了他,还有钱宝、钱湘的对象/男朋友,再加大哥钱伟盛,二哥钱伟伦,以及钱宝家的胖小子和自家小博远,也凑九个人了。
至于女宾那边,老丈人的正房沈莛筠,二房姨太太甘秀珍,三房姨太太杨芸熙也都逐一落座,自然是沈莛筠坐在主位,小丫头由三姨太杨芸熙抱着,正叽叽喳喳攻略她的二姥姥甘秀珍。
“都把酒杯端起来吧,祝贺咱们一家能够劫后余生,破镜重圆!”
钱国正举起酒杯,站起身,轻描淡写几个子,却说尽了这些年的心酸委屈。
女宾那边传来欷的哭泣声。
“好了好了,该过去的都过去了,就不用再多想了,坐下,吃饭!”
“来妹夫我敬你一杯!”
大哥钱伟盛端着酒杯,和孙建平碰了一下,脸满是讨好的笑容,“你们在燕大学,毕业了就能直接分配到机关单位班了吧?”
“差不多吧!”孙建平抿了一口,京城的酒实在太辣了,他急忙夹了一口凉菜塞进嘴里。
“真羡慕你们两口子,都考了燕大,我去年也报考了,只是连预考都没过。”
“咳咳!”
钱国正咳嗽一声,“建平,敬你二哥一杯!”
“知道了爸!”
孙建平抓起酒瓶给自己倒满,递到钱慧的二哥钱伟伦面前,“二哥,早就听慧慧说起你,只是无缘得见,今日咱们有缘相逢,小弟我敬你一杯!”
“妹夫客气了!”
钱伟伦不咸不淡回了一句,和他碰了下杯子,又坐下来,连酒都没喝一口。
孙建平瞟了他一眼,狂个毛!
好像成稀得搭理你了!
“都别这么沉闷嘛,咱们家人都快十年没见面了,都说说唠唠,老大你起个头!”
钱国强见大家伙都生疏得很,本想着活跃一下气氛,老大钱伟盛站起来,“既然二叔让我说,那我就起头吧,爸,头说没说过,没收咱们家的那几院房子还能不能收回来了?”
“问这个干啥?”
钱国正愣了一下,老大一脸苦相,“爸你说我能不问吗?我和农村媳妇离了婚,现在偷摸回城,你又不忙帮安排工作,我吃什么喝什么,再说了咱们家那么多宅院,现在就剩下这一套院子,要是要不回来……”
“要回来咋样,要不回来又咋样?”
钱国正脸色微变,沉声问道。
“那我说了您可别生气,您看这么大一大家子都回来了,住哪啊?”
“这套三进院落还住不开吗?”
“住是住的开,只是吧……说句不中听的话,那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总不能还赖在家里争房产吧,再咋说我也是长房长孙,这套宅院,咋说也得有我一半!”
老大气呼呼嘟囔一句,钱国正脸色唰的沉下来,“老大,你觉得在这个节骨眼说这个合适吗?”
“咋就不合适了,今天二叔在这,就得把话挑明白,咱们家那么多套宅院都哪去了!宝、湘,你们俩别装缩头乌龟,给我说清楚!”
一直阴沉着脸的老二钱伟伦拍着桌子站起来,指着两个妹妹公开叫板!
“二哥你什么意思,是我们俩把房子都给卖了呗?”钱宝可不是省油的灯,一拍桌子站起来,声音尖利刺耳!
“我什么意思,你踏马说说我是什么意思,运动的时候,你和湘两个王八羔子给街道写举报信,街道把咱爸抓起来,送进农场,还把咱们家好几套宅院都给没收了,这都是你们两个畜生干的好事!”
钱伟伦啪的一下把酒杯摔到地,吓得钱国强一激灵!
“你踏马现在指责我,你当时干啥去了!我要是不写信举报咱爸,我和湘,还有慧灵,还有你们两个王八羔子一个都跑不了,都得关进笆篱子去!”
“姐你这话啥意思,你们俩做的孽,别把我牵扯进去,我当时才几岁!”最小的钱灵不干了,瞪着大眼睛,一顿阴阳怪气,撇清关系。
“诶小王八蛋,你听不出好赖话啊……”
“什么好话赖话,你们俩积极表现,坑了咱们这一大家子你还有脸说,那我就跟你数落数落,前门外一套门面,XX路那套二层小楼,还有东直门外的那套四合院,还有……是不是都让你们给抖搂出去,让头没收了?”
钱灵年级最小,战斗力却不可小觑,啪啪啪一顿点数,“咋的我听说你结婚的时候还朝爸要嫁妆,逼得爸把他那块金表给你们邮过去,有没有这事!”
“我,我……我就要了咋滴吧,谁家闺女出门子还没点像样的东西!”
钱宝气急败坏,“你还腆个逼脸说我,你不也写信朝爸要伙食费么!”
“我咋不能要,我年纪小,干不动活,挣不来工分吃不饱,我要得着!”
“听听听听,真不要个碧莲……”
小博远一脸困惑的歪着小脑瓜,看着吵成一团的大人们,扯扯爸爸的手指头,孙建平轻轻摇摇头,捏捏儿子的小手手,示意他别出声。
这种场合,咱们看戏就好。
“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