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媳妇,都到了家门口了,就进去看看呗!”
孙建平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媳妇近乡情怯,钱大小姐却是摇摇头,“我不想看到那个人!”
“哪有人……”
孙建平撇了一眼四合院,果不其然,从里面走出一男一女,男的高大帅气,女的娇俏可人,正有说有笑往外走。
钱慧下意识往旁边闪了闪,免得被他们看到。
“那个是……”
“我妹妹,钱宝。”钱慧皱着眉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那个应该就是她对象了,为了结婚,把爸爸的金表都给要去,还……”
她很想痛骂妹妹两句,不仅仅是金表的事情,老爸为啥会受那么久的牢狱之灾,还不是宝和湘俩妹妹为了表现,把老爸给举报了!
现在想起这事,她都气得一阵阵头晕!
更别提去和她们两姐妹见面了!
但是良好的教养让她终究还是忍住了,总不能像老吴二婶那样撒泼打滚,骂臭他们的祖宗十八代吧!
再说了那也是我祖宗……
唉!
憋气!
“算了,咱们绕着走,离他们远一点!”
孙建平见媳妇气得小脸通红的模样,一挑眉毛,“我媳妇就是好看,生气时都这么好看!”
“你……”钱慧白了他一眼,“油嘴滑舌,净逗我开心!”
“好了好了甭生气了,气坏了身子老公我会心疼滴!”
钱慧噗嗤一笑,“那好吧,看在我老公的面子,不和他们生气了,走啦去学校看看!”
两口子手拉着手往燕大的方向走。
燕大是全国著名高等学府,始创于清朝末年,经过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始终名列全国大学前三名。
离得老远,就能看到燕大那闪着金光的校牌,斗大的四个烫金大字,据说还出自清末某位重臣的手笔。
“这就是咱们的学校了!”
此时正是新生开学时分,大量提着大包小裹的学生们鱼贯走进校园,一个脸都写满了沧桑,看样子都没少在乡下受苦。
孙建平两口子吐吐舌头,糟了,录取通知书放在包袱里没拿出来!
“建平,建平这边!”
远处有人冲他们俩招手,孙建平定睛一看,乐了!
这不是黄教授吗?
一年多不见,黄教授仍旧是穿着一套灰蓬蓬的中山装,纳底黑布鞋,乍一看和农村老头没啥两样,倒是戴了一副新眼镜,总算把他那副缠了不知道多少层胶布的破烂黑框眼镜换掉,这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黄叔!”
小两口紧走几步来到老头面前,一把握住他的手,“好久不见了,您老可好?”
“还好还好,入学手续办了没?”
“还没呢,明天再办也不迟。”孙建平抬头看看苍松翠柏掩映下的古色古香的教学楼,心情莫名有些激动,这就是我以后要就读的地方了吗?
“你小子,倒是超出我的意料,我原本以为你会差点分数,没想到比录取线还高出二十分!”黄教授一脸欣慰,“兔崽子,以后给我好好学,要是挂科了,看我不罚死你!”
“那指定不能!”孙建平嘿嘿一笑,黄教授也笑了,又想起大兴安岭,“老曹他们还好吧!”
孙建平摇摇头,“还是老样子,我这一走,曹叔怕是没个一年半载缓不过来。”
“老曹那人讲究,有人情,平日里多给他打打电话写写信,逢年过节就回去看看,再咋说也是你干爹,照顾你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得给老爷子尽尽孝道。”
“我知道了黄叔。”想起老曹,孙建平心里酸酸的,很不是个滋味。
“还黄叔?叫黄老师!”
“是,黄老师!”
“兔崽子!”黄教授笑着给了他一脖溜子,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饭票,“你们俩四处逛逛吧,我还得去开个会。”
“黄老师慢走!”
孙建平接过饭票,嬉皮笑脸。
“哥,不知道我们中文系的教授是谁……”
“我有个招媳妇,等会你去楼顶,大喊一声中文系的老师都给我出来,要不我就死给们看,你立马就知道了!”
“烦人吧啦的,不揍你心难受是吧!”
钱慧追着丈夫打,俩人一前一后奔跑在校园里,似乎又回到了十几岁的青葱年代……
第二天两口子去办好了入学手续,领了书本,由于是恢复高考的第一年,招生数量比较多,而且在三月份的时候又从落榜生中择优补录了一批,所以学校的住宿条件非常紧张,孙建平和钱慧就向学校申请走读,不占用学校的住宿资源。
学校当然乐得其成,于是两口子白天学,晚回家照顾俩孩子和奶奶,两头忙。
刚开学第一天,孙建平就被黄教授任命为七七级水利系一班的班长,负责帮他统计学生信息,检查宿舍,展开教学工作等事宜。
孙建平的组织和领导能力,他是见识过的,孙“大队长”也不负众望,短短一天就把班级里三十个学生的情况摸清楚了,汇总成文件报给黄教授,让整个水利系的领导们都赞赏不已。
“你们一班那个孙建平,真是个好青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