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磨刀匠倒是有一把好手艺,就是这个人吧,有点怪,在我们草原上东走西逛,好像在找啥东西,你大哥就上了心,大半夜的跟在他身后,你们猜猜找到啥了?”
“不是找到金子了吧!”
“啥金子……要是有金子,我们这早发财了!”老头嘎嘎一乐,“你大哥码着他的脚印钻进一个大獾子洞里,找到一大堆石头,花花绿绿啥样都有,把那么老大一个獾子洞都给塞满了,建平你见多识广,你帮我们分析分析,这个磨刀匠捡那么多石头干啥?”
“那个磨刀匠是不是四五十岁左右,个头有这么高,吊眼梢眉,说话瓮声瓮气的?”
“对对对,走道还有点踮脚,也去你们那了?”
“去了,在我们那也磨了几天,后来往东走了。”老曹连忙把话头岔过去,宝力德老爷子一笑,“这人真是干啥的都有,你说他捡那么老多石头……”
“应该是想拿石头修个房子吧!”
“备不住!”
众人纷纷点头,正在这个时候娜仁花姐姐端着一个大铜盆走进来,里面满满的都是煮熟的羊肉,她热情招呼大家伙别客气,吃!
吃饱了再去羊毛厂不迟!
“乌云嘎,过来跟额娘出去,别打扰大哥哥吃饭!”娜仁花蹲下来,拍拍手,没想到小家伙倔强一甩小脑瓜,双手紧紧搂着孙建平的脖子,生怕他跑了似的!
“嫂子她喜欢我,我就多抱她一会。”孙建平低头在乌云嘎红彤彤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逗得小丫头又笑起来,小手胡乱往他脸上抓,被孙建平一把逮住,“小坏蛋,打屁屁喽!”
“辛苦兄弟了!”
孙建平抱着乌云嘎出了蒙古包,看着一眼望不到的黄色大地,远处草原上,一群群洁白的羊群正低着头,寻找可以填饱肚子的干草,勤劳强悍的牧民们挺过了雪灾、旱灾,终于又熬过一个寒冬,迎来充满希望的春天。
“草原不比你们汉地,这边日子难过,有时候一场大雪灾下来,整个部落的人可能就连人带牲口全都冻死了。”
包图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看到坐在孙建平怀里,歪着小脑瓜看羊群的女儿,笑着咯吱她一下。
小丫头看到爸爸,顿时眼睛一亮,小手指着孙建平,咿咿呀呀一顿婴语,似乎在向爸爸介绍这个“陌生”的叔叔。
“哈哈我大闺女真招人稀罕!”包图把女儿抱过去,小丫头又瞅了孙建平几眼,打了个哈欠,揉揉大眼睛,小脑瓜靠在包图的肩膀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孩子睡了?”
娜仁花走过来,从丈夫手里小心翼翼接过小宝贝,“建平兄弟伱快点进屋吃点吧!”
“我不饿嫂子。”孙建平笑笑,继续和包图大哥攀谈,“去年牛羊繁殖了多少,填补上大白灾的损失了吗?”
“哪有那么容易!”包图大哥长叹一声,“得亏着你们帮忙,让我们运了几趟碱土,挣了点钱,这不是刚从别的部落买了四百多羊羔回来,对了给你看个宝贝!”
包图大哥领着他来到马群前,吹了声口哨,一匹全身黑色的小马跑过来,站在他身边,长长的马鬃随风飘飞,看上去格外拉风。
“瞅瞅,像谁?”
包图大哥一把掰住小马的下巴,露出额头那道标志性的白色闪电,笑道。
“这不是……我那匹马的孩子?”
“对喽!”
包图大哥拍拍小马,一撒手,小黑马甩开大长腿,眨眼间就跑进马群里,不见了踪影。
“你那匹马的种子是真好,就刚才那匹,已经有人出价这个数要买走,只是我阿爸舍不得,他还寻思着把那匹马好好培养培养,当成种马,到时候……”
包图大哥毫不吝啬的夸赞着乌龙马的好“种子”,“你这又给我们送来一批,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了……今天还要走啊,在这住下明天再去呗?”
“那边着忙修水库呢,等着材料开山炸石头,对了乌兰姐姐现在咋样了?”
“她啊,年前刚提的干,现在是车间主任了,一个月开六十多块,我闺女的衣服营养品啥的都让她给包了……就是吧找对象费劲,相一个不合适,看一个相不中,都快把你大伯愁死了!”
“没事别着急,乌兰姐姐条件不错,现在又提了干,好日子在后头呢!”
“多亏你,要不然现在也是家里蹲放羊的货!”
吃过午饭后,照例是张富才开着拖拉机,拉着一众人,直奔羊毛厂,老爷子也想女儿了,也同车前往。
车子沿着平坦的草原一路向南,相比公社的烂泥路,这边草原没有所谓的道路,放眼望去一马平川,只要车子不翻车,随你怎么走都可以!
车子已经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张富才擦了把汗,扭头一看,竟然还能看到宝力德老爷子他们的蒙古包!
这草原也太大了!
“哈哈小伙子,加油跑吧!”宝力德老爷子站在车上,冲他招招手,张富才一脸为难,“老爷子,这么跑下去,啥时候是个头啊!”
“跟着我的鹰往前走,等到了天边,就到头了!”
老爷子把手指伸进嘴里,吹了个尖利的哨音,在空中徘徊的海东青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