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伱别血口喷人!”
于长海顿时慌了,他原本以为王家是来给他助阵的,没想到竟然是来拆台的!
“不是你瞎咋呼说迭土坝,往那一千亩麦子地里折水灌麦子?”
“是,是我组织乡亲们拦上咕噜河,把水引到麦子地里,可我可没让你爹猫在水坝下面被水冲走!”
于长海马上调整状态,一阵唇枪舌剑,说得王家三姐妹哑口无言!
事情明摆着,我干的我承认,我没干的别把屎盆子扣我身上!
吕主任一脸无奈的看看在队部大院唱对台戏的两伙人,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烧!
真他妈的……
丢人现眼!
真想把他们拉出去,每人抽一顿大嘴巴!
但是现在看看,如果将于长海就地罢免,恐怕这帮老百姓非闹出点事来!
前段时间就已经死过一个了,要是再死上几个,他这个公社主任也甭想干了!
“老于,我知道你咋想的,看着没,上级的人事任免决定!”吕主任拿出那封念了一半的通知,当着他的面咔嚓咔嚓撕成碎片,撒手一扬,队部大院里顿时如天女散花一般飘飘洒洒全是纸片,吕主任咬牙切齿,“现在把人给我撤回去,我还能在上级领导面前给你美言几句,最起码能保你当个小队长,再这么闹,别说小队长,牢饭你都有的吃!”
见目的已经达到,于长海翻了翻白眼珠子,“主任你把我老于当成啥人了,我是那种要官要钱的人吗?走吧乡亲们,人家上头不给咱粮食吃,咱们过几天去公社闹,去粮库闹,总不能扎脖梗饿死!”
“走走走!”
于长顺急忙招呼众人起来,一个个臊眉耷眼的出了队部,话里话外还在要挟吕主任,你要是真把我给撤了,你看我咋闹你!
我跑公社追着闹!
我跑粮库使劲闹!
到时候看你咋收场!
“你们几个咋回事?”
见于圩子的“刁民”们总算走了,吕主任长吁一口气,转过身处理王家七姐弟。
“你要不把我兄弟的队长撤职,我们也撤!”于圩子的人一走,王子和等人也有点麻爪,收拾不了人家一个屯子的,还收拾不了我们七个?
出人意料的是,吕主任并没有下令让张子义带领民兵把他们七个人抓起来,而是强压怒火,使劲点了下头,“行,我向上头反映一下,如果上头认为你王子和办得没毛病,就能继续当队长!”
“我们家老爷子死得太窝囊了,上头能不能补点丧葬费?”
大姐王凤梅终于说出了此行的根本目的!
干啥不需要点成本?
棺材也很贵的好不好!
“看好了,这是我上个月刚发的工资,正科级,八十九块钱,一分不少全在这,都给你,求求你们赶紧的把棺材给我抬出去,麻溜的!”
吕主任都要哭了!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我他么刚来就给我整这一出,以后还要不要开展工作了!
“那行!”见钱眼开,王凤梅摸了一把鼻涕,给给一笑,接过钱刷刷数起来!
“别数了差不了,赶紧走,听到没?”
吕主任气得想打人!
刁民!
一群刁民!
果然穷山恶水专出这些玩意!
气死我了!
“主任您忙着,我们就先不打扰了,你可不能把我兄弟的队长给撤了,要不我们还来闹!”
“走走走,赶紧走!”
吕主任抓狂吼道!
孙建平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捂着嘴,险些憋出内伤。
老曹也是一脸无奈,扯过烟袋咕嘟抽了两口,眼巴巴看着王家七姐弟把棺材抬出去,嘴里骂了一声。
不要个脸!
“本来今天是想宣布一下人事任免决定,现在这么一闹,我也不知道该说点啥好了,总之一句话,先大旱后大涝,今年受灾减产已成定局,希望大家不要气馁,回去后呢狠抓田间管理工作,该排水的排水,该锄草的锄草,尽一切手段挽回点损失吧,散会!”
众人起身离去,吕主任搬了把板凳坐在门口,看着泥泞的大院里留下的一排排脚印,脑瓜子嗡嗡的,像被铁锤砸过!
这个太平山大队的头,难剃啊!
“主任,走去喝两盅?”老曹走过来,冲他一笑,邀请道。
“走,一醉解千愁!”吕主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跟在老曹身后进了代销点。
“领导要我说你别上火也别着急,老话不是说的好么,人狂有灾天狂有雨,犯不着跟那帮人置气,早晚有厉害的收拾他们!”
崔玉芬简单做了几个小菜,一个韭菜炒鸡蛋,一个炖豆角,一个黄桃罐头,一个带鱼罐头,外加一盘拍黄瓜拌花生米,她热情招呼吕主任坐下,给他倒了一杯酒,挑一些宽心的话说给他听。
“我早就该想到,敢叫太平山的地方,指定不太平!”吕主任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苦涩笑道,崔玉芬一笑,“可不是么,早些年太平山这嘎达专出土匪胡子,要不咋起‘太平’俩字呢,还不是想拿名字镇一镇,杀一杀那帮土匪的气焰。”
老曹咳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