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
“叔,是不是快了?”
“嗯。”
老牛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早已没了眼泪,目光温柔而平和,一如往常。
纵然此生为牛,为人耕田犁地,受尽鞭打辱骂,忍饥挨饿,二十年辛苦走到今天,老牛已经把一切都看淡了。
孙建平心里很不好受,他进了土坯房,舀了一水舀子牛奶走进来,递到老牛面前。
老牛低头瞅了一眼,张开嘴,缓缓喝了一口,目光中再次有光芒闪过。
似乎在这一刻,牠又回到了自己的童年,那段在母牛身边快乐奔跑的日子,虽然短暂,却是牠这一生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刻。
老牛忽然站起身,哞哞叫了两声,老程头知道这头牛大限已经到了,也不再阻拦,打开木门让牠走出马厩。
老牛走得很慢,身子瘦弱得像一具行走的骨架,牠绕着场院转了一圈,目光越过土坯围墙,望向遥远的小西山方向。
那是牠出生的地方。
两人一牛,三双眼睛,都望向那个方向,老牛忽然双膝跪在地上,望着家乡,长嚎一声!
这一声道尽了此生最后一点眷恋!
孙建平看到这里,眼眶也不禁湿润了。
老牛安安静静趴在冰天雪地中,嘴角还沾着已经结冰的牛奶,缓缓合上了双眼。
牠走了。
也解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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