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闹点小别扭,没多大事,等下大娘去劝劝就好了,你来有事啊?”
徐大娘含混支应过去,转而问起他的来意,孙建平往里屋瞅了瞅,“我徐大叔呢?曹叔让我来招呼他一声,等下去县里物资公司买水泥,叫他一起去。”
“这一早晨也不知道那老东西遛跶哪去了,你先回去吧,等会他回来我告诉一声。”徐大娘很明显情绪不佳,言辞间已有了逐客的意思,孙建平也不是那种不识时务的人,反正已经通知到了,去不去是他老徐自己的事情。
“那行吧,我先回去套车了。”孙建平转身离开,远远看到王金刚和徐二丫站在村口的小木桥上,搂在一起又亲又啃,啐了一声伤风败俗,直奔队部而去。
乌龙马看到他,激动得嘶嘶直叫,这货仰起脖子做了个吃鸡蛋的动作,孙建平瞅瞅四周已经来了不少人,照着牠脑门拍了一下,“你咋那么馋呢!等会再说!”
乌龙马悻悻跺跺蹄子,被主人扯着缰绳给拽出来,套上车,仍扭头盯着主人,见他去牵大白马,叫了一声。
“你消停会吧!”孙建平扭头瞪了牠一眼,“你又不是王金刚,还想顿顿吃好吃的?”
乌龙马顿时眼睛瞪得溜圆,蹄子踩在地面上,一副生气模样。
很快几辆马车都套好了,众人也纷纷到位,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老徐同志来到,把张子义急得满眼冒火,“这他么又不是诸葛亮,还得三顾茅庐去请他,咱们直接走,不等他!”
“吵吵,吵吵!”老曹一瞪眼,往远处瞅了一眼,“这不来了么!”
老徐匆匆跑过来,一屁股坐在马车上,从兜里拿出一盒“大生产”香烟,递给老曹一根,“家里俩孩子闹点别扭,这不刚哄好,咱们抓紧的吧!”
“我们这一帮人全等你呢!”张子义气不过,嘟囔一句,老徐老脸涨得通红,“我这不是家里有事嘛,老曹咱们赶紧的吧!”
“走走走!”
除了孙建平,没人敢动脾气暴躁的乌龙马,他抡起鞭子,凌空打了个响,乌龙马迈动四蹄,拖拽着木头车子,在车轱辘发出的吱吱扭扭的声音中一步步向前,向遥远的县城而去。
杜尔基公社属于滨江县管辖,滨江县又隶属于鹤城,县城距离杜尔基公社还有三十里路,等到他们到了县城后,太阳已经偏西,今天怕是回不去了。
滨江县的规模很小,只有南北纵横各两条街,初春时节的小县城显得萧索破败,路面上满是积水和淤泥和成的泥汤,一辆马车经过,溅得行人身上满是泥点子,留下一串串问候亲友的骂声。
孙建平赶着马车,看着到处私搭乱建的低矮棚户房,好像过年时吃的年糕一样哩哩啦啦黏成一片,不时从这些低矮破旧的小棚房里探出一個个小脑瓜,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这行远来的车队。
前方的主干道的路况终于好了一些,最起码没那么多淤泥了,老曹指挥孙建平把马车停在一栋二层小楼前面,他跳下车,冲张子义咳嗽一声,“喂喂喂,老张别睡了,到站了!”
“草,正做梦娶媳妇呢!”张子义摸了一把嘴角的口水,一骨碌跳下马车,“晚上在这歇啊!”
“这啥话,不来这,去野地里睡觉啊!”老曹白了他一眼,“你和建平去办手续,老徐,老徐啊,跟我去趟生产资料公司!”
“来了!”
张子义挠挠头,抬头看了一眼门口上的大牌子。
“滨江县招待所……”
“建平你说往这一站,我咋想起去年冬天咱们在鹤城住的那家招待所了呢!”张子义嘿嘿一笑,老大拿回去的那个枕头被老三给霸占了,小兔崽子每天跟个宝似的枕着,说以后也要来城里,让老爹请他住住招待所享受一下。
臭小子!
提起这事孙建平就笑,当时他们三个可是把房间好一顿祸祸!
“走吧张叔,咱们进去办手续,再去弄点饭吃,走了大半天的路,大家伙都饿了。”
“嗯!赶紧的吧!我这也饿了一小天了!”
张子义掏出介绍信,和孙建平脚前脚后进了招待所,开好房间交了钱,正准备招呼众人进来休息,就看从楼上走下俩人!
孙建平定睛一看,认识!
这不是姚忠平姚特派员?
咋在这碰到他了!
“老张,建平!哪阵风把你们给吹过来了!”姚忠平也认出俩人,急忙紧走两步,一把握住张子义的大手,热情寒暄道。
“我们这不是要修水渠嘛,来县城生产资料公司买水泥。”张子义也没想到竟然在这碰到了姚忠平,紧张得脸都有些红,姚忠平哈哈一笑,“你瞧我,把这件事都给忘了,现在还缺啥短啥不?有困难跟我说,只要我能帮忙的肯定帮忙!”
“领导客气了……”
姚忠平又转身望向孙建平,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半年没见,长高不少,最近忙啥呢?”
“我就是跟着曹叔、张叔他们学习农业科学技术。”孙建平笑了一下,对于姚特派员,他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好好学,将来农业现代化全靠你们这些有知识的人了!”姚忠平转身往外走,“我还有点事,你们先忙着,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