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枪响的同时,张子义的枪也响了!
三八大盖的子弹呼啸着穿过树林,将被惊吓飞起的松鸡脑袋上钻了个眼,扬长而去,钻进前方一棵歪脖子树上,留下一个小手指粗的深坑,震得树上的雪簌簌往下掉。
“打到了!”
孙建平扔了枪,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扯过松鸡的翅膀提溜起来,再看松鸡的脑袋已经完全被打碎,只剩下几块骨头连着皮肉,翅膀上满是红的白的液体,看得他一阵恶心。
这就是军用步枪的威力!
张子义大踏步走过来,看了看脑瓜子被打飞的松鸡,嗯了一声,“咱再往里边走走看看。”
孙建平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绳子,拴在松鸡的翅膀根,挂在枪管上,张子义走了几步,扭头一看他扛着枪,枪管上挂着鸡,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这……鬼子进村了?”
“哈哈!”孙建平也觉得自己这個造型十分滑稽。
两人踩着齐膝深的雪,继续往老林子深处走,刚才一声枪响,惊动了不少林子里的动物,雪地上留下一串串或大或小的脚印,看得张子义心里直痒痒!
果然来对了!
这片林子里的野物真够多的!
就是……
“等等!”
没走出多远,他就停下脚步,冲孙建平摆摆手,示意他趴下。
孙建平趴在雪地上,端起枪,对准前方搜索一阵子,仍旧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卧槽!
合着我是不是得了近视眼了,还是成了睁眼瞎了?
怎么进了这片深山老林子,咋啥玩意都看不清楚了?
“瞅见没,前边有只兔子。”
孙建平揉揉眼,仔细在前方的茫茫白雪中仔细搜索,终于雪地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他才看清楚,竟然真有一只兔子!
一身白毛下夹杂着些许青灰色的长毛,脑袋高高仰起,一双大耳朵支棱起来,好像雷达似的转来转去,警惕搜寻着周围任何风吹草动。
好漂亮的小兔子!
“张叔,这个给我试试吧!”
孙建平摘下手捂子,抓起一把雪擦擦手,主动请缨。
“行,你试试!”张子义舔舔手指头,高高举起,测了测风向,点点头。
他把三八大盖的保险打开,眼睛、准星、兔头三点一线,深吸一口气,刚要扣动扳机,就看到树上洋洋洒洒掉下来一层积雪,两只调皮的小松鼠因为抢食物叽叽喳喳打起来。
雪兔抖抖落在身上的雪,两只短小的前爪抬起来,三瓣嘴一努一努的,黑黑的小鼻子嗅来嗅去,一双红色的大眼睛也瞪得圆圆的,后腿蹬着雪面,两只大耳朵像雷达似的来回扑棱着,似乎下一秒就能蹿出去,逃之夭夭!
孙建平看着准星里可爱的小生命,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忍!
松鸡:你再说一声试试!
直到张子义拍了他下他的胳膊,孙建平这才一咬牙,扣下扳机!
砰!
枪声响起,震得树上的雪哗哗往下掉,树上打架的两只小松鼠也吓得一激灵,好似两道灰色的光影,眨眼间消失在茂密的树丛上空。
“打中了!”
张子义扑过去,一把按住还在扑腾的兔子,提溜着耳朵扯起来,翻开皮毛一看,乐了。
孙建平这一枪,正打在兔子后腿上,给兔子的左后腿来了个对穿,鲜血顺着伤口滴滴答答滴在雪地上,疼得小兔子吱吱的叫。
他摇摇头,揪住小兔子的脖子,只一下,骨节间发出清脆的嘎巴声,直接扭断了牠的脖子。
孙建平一咧嘴,这帮老猎人下手是真狠!
一只鸡一只兔到手,张子义瞅瞅天色,太阳已经下山了,再往里面深入怕是会有危险。只得折返回来,把兔子递给他,沿着来时的路,深一脚浅一脚往外走。
孙建平照例把兔子挂在枪管上,扛着枪,跟在他身后,出了这片原始森林。
来时容易回时难,太阳落山后尚有余晖,但已经无法正确辨认方向。
“建平看到没,进深山老林子,必须得提前做好标记,要不太阳一下山,你就分不出东西南北了。”
张子义像个认真的老师傅一样循循善诱,一边走一边教他在丛林中的生存法则,孙建平一一牢记在心。
俩人不知道走了多久,等看到火光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而杨学文等三人早已经回来,正坐在火边,用树棍穿着鲜嫩的肉,烤得香气四溢。
“哈哈,你们走麻达山了吧!”见两人半身是雪,累得满头大汗,杨学文扔给他一串烤好的狍子肉,“尝尝俺二毛子的手艺!”
张子义接过来,咬了一口,扯下帽子扇扇风,汗水浸透的头发被冷风一吹,立刻根根立起,看上去颇为滑稽。
“诶我草,要不说傻人有傻福,这傻狍子是你家亲戚吧!硬往你枪管上杵……”
“咋样老张说你不行你就真不行,我看看划拉俩啥,这啥玩意脑瓜子都打没了……”
两人互相挖苦着对方,孙建平也坐在火堆前,把手从手捂子里抽出来,扯过松鸡,冲张子义晃了晃,“叔,现在就烤了吗?”
“烤了烤了,万一冻上就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