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上空的天色犹如空白电视屏幕。
带着香气的乳白色蒸汽从烧开的锅炉里飘起，慢慢融进了众人头顶灰白色的天空。稍显肮脏地巷道口摆着几张有些油污的桌椅，缺了一条腿的男人站在自己的铺子前卖力地吆喝着——
“豆浆，油条，糯米鸡……”
听着耳边熟悉的吆喝声，李察一时竟然微微有些失神。
“喔，味道还不错……我之前居然一次都没想来试过。”强尼坐在李察的对面，他一边喝着碗中的豆浆，一边冲着正在发呆的李察嘀咕着，“怎么样，她最后同意帮忙了吗？”
“……这个。”李察将视线收了回来，他放下手中随意搓动的汤勺，将那张黑色的卡片推到了强尼面前。
“黑卡，蜘蛛居然把这个给你了？”强尼瞪大了眼珠，他微微有些诧异，“我原本以为她最多是给你個病毒程序之类的……”
“病毒程序？我可不缺那玩意。”李察笑了笑，一只红黑色的猫头从他的怀中挤了出来，“而且，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那个朋友就是蜘蛛墨菲？”
“呃，其实是墨菲要求的，大家都知道的，在赛博空间中，如果蜘蛛墨菲不想见你，那么就算你是黑客之神你也不可能找到她。”强尼的语气有些无奈。
“她真的有那么神？”李察习惯性地质疑了一句，“我还真没看出来……”
“这么说吧，自从奥特那次把我从夜之城带回来之后，过了几天她和墨菲大吵了一架，然后她俩就直接打了起来……”
“等等，所以她俩因为什么打起来的？”李察下意识地打断了强尼，连忙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好像是他妈的因为什么观念不同啊——但要我说都是放屁，我严重怀疑是因为我。”被打断的强尼顿了顿，似是有些得意地昂起脑袋。
“……为什么？”李察发出了直达灵魂的疑问。
“我猜的。”
“你他妈的能不能别这么自恋？”
“咳咳……总之，奥特的实力我想你大概也清楚，但蜘蛛可以真正的做到和她分庭抗礼，她们那天打了很久，也吵了很久……”强尼咳嗽了两声，似乎是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
“连大道都磨灭了？”李察下意识地吐槽。
“什么玩意？……她们最后还是他妈的不欢而散，后来蜘蛛在消失了几天后找到了我，然后我们一起重建了武侍……”强尼话再次刚刚到一半，李察就再次打断。
“等等，武侍是你们在几个月前刚刚建立的？”李察顿了顿，他扭头看向一旁开始望着天空吹口哨的弗兰克，“那你和我说你们还是什么全赛博空间的佣兵组织？不会那什么武侍总共就我们几个人吧？”
“咳咳，那不至于，那不至于。”弗兰克有些尴尬地抓了抓脑袋，“那么说只是为了体现我们的实力来着，蜘蛛墨菲有在满世界拉人入伙，不然我们那天碰见，也就不会认错人了。”
“呼噜——”
一直闷不吭声坐在桌椅最拐角的杰克已经喝完了第三碗粥了，看着男人那食欲充沛的样子，李察顿了顿，同样拿起了摆在桌面上的油条。
嗯，感觉吃起来和上辈子吃过的没啥区别。
“AI，灵魂杀手，黑客……在赛博空间中，你们这些人真的需要进食吗？”将嘴中的食物放下，李察有些好奇。
“原本或许是不要的。”强尼摇了摇头，“但你知道的，那些AI大人物的思想我们猜不透，奥特几乎是完全靠着夜之城的样子来重新建造的香港，在二十年代，义体和科技发展还没有2077年那么……先进。”
“这里也确实有点……”李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他看了看周围略微显得脏乱的港口，又看了看远方那座高科技硬件拉满的太空港，“好像有些过于割裂了？”
“奥特为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塑造了一个狗屁不通的梦，他们从他妈的‘出生’开始就遵循着一个既定的的道路，遭受既定的磨难，然后像一件流水线上的工具一样，继续重复着那些狗屎一样的‘人生’。”强尼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瓶龙舌兰，他开始往嘴里灌酒。
“大早上的喝酒对心脏不好。”
“我他妈现在连死都不怕，你真觉得我会怕这个？”强尼甚至略微有些诧异，他顿了顿，“说吧，你打算怎么办，蜘蛛的黑卡只能让我们去到大楼的中层，我们需要一个更加周密而详尽的计划”
“不，不是莪们，只有我。”李察摇了摇头，拒绝了强尼的提议。
“你要一个人硬闯康陶大厦？”周围三人的表情变得有些震惊，他们下意识地转头盯着李察。
“不是……你以为自己是V那个疯丫头吗？一边开枪，然后一边挖坑把自己埋起来？”强尼·银手顿了顿，“更何况就算是V来了，她也不可能真的就硬闯康陶大厦——你要知道，奥特和重锤那个傻逼可他妈的不是同一个水平的。”
“……你知道俄罗斯轮盘赌吗？”李察缓缓站起身，坐在他怀里的小白身体轻盈地落在了地上，李察理了理衣袖，慢条斯理地转过头，望向面前面色各异的三人。
杰克脸上的表情是担心，弗兰克则是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