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滚到自己脚边的头颅,看着那张满是不敢置信之色的面孔,李秀凌捂住嘴巴才没让尖叫声从自己的口中传出。 但手臂的剧烈颤抖还是显示出她心中的恐惧。 哪怕再聪慧,再有手腕,她也终究是个只有二十岁出头,还一直被保护得很好的千金小姐,并不像闺中密友燕红霞那般早已习惯了血腥和厮杀。 而脚下这个头颅的主人正是她派出去报信的侍女之一。 从一个月前,李秀凌就已经发现自己的枕边人有些不对劲,其不但很长时间没有没再碰过自己,还任由二郎赵晨置身险境,以之为饵,诱出了梅姨娘和“心光寺”的人。 这表面看上去没什么,是很冷静,很“正确”的做法……但赵晨可是丈夫赵嵩的亲儿子,就算是那梅姨娘也是服侍他多年,不可能没有感情,结果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落到那般境地。 这种漠视让李秀凌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寒而栗。 所以她故意叫好友燕红霞来调查这件事,一来是自己人能将事态控制在一个范围内,避免给赵家带来不好的影响; 二来,也是对丈夫的试探。 赵嵩当时并没有反对,反而很高兴地接受了,这让李秀凌放下了疑心,甚至在燕红霞面前帮丈夫美言了几句。 但等燕红霞离开冰泉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却让她心中的怀疑种子再度发芽。 先是赵嵩开始极度宠幸家中的一个丫鬟,达到夜夜笙歌的地步,甚至连他儿子离开冰泉,都没有去送。 在李秀凌的印象里,他的丈夫可从没如此迷恋过那档子事,反而经常会力不从心才对。 而更令她惶恐的是,当她前几天在镇守府照顾遇刺受伤的父亲时,竟发现父亲周围的亲信都已被撤换,父亲本人的精神也很不正常。 她本想将这件事告知丈夫,结果在找人叫赵嵩过来时,才猛地发觉丈夫身边的人手也同样都是近三个月才出现的新面孔……而那些“老人”要么被派到大郎和二郎身边,要么因各种原因告了假…… 而且多多少少都和那位得宠的姨娘有着联系。 李秀凌在醒悟过来后,仔细回想了一下近几个月来两镇一乡的变化,骇然地发现了一件更加可怕的事: 那就是赤金地区无论是官面,还是江湖,最近都更换了一批话事人,以至于她现在想找人求助,都不知道该找谁! 为什么这么明显的异常,一直没人察觉?是幕后之人做的太隐秘,还是察觉到异常的人都已经被清理了? 如坠冰窟的李秀凌在万般无奈之下启用了燕红霞留在自己身边的道官署探子,让她持着自己的信去玉门求救。 而为了混淆视听,她还另行派出了七八个丫鬟和小厮作为掩护。 可现在,那位道官署探子的脑袋已经滚到了自己脚边,密信显然没有送出去。 “李秀凌,你以为你安排的人真能离开冰泉吗?” 这时候,一个娇媚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李秀凌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女人迈着优雅的小步走进了她的房间,其人容貌清丽淡雅,皮肤光滑柔嫩,让人一见就会生起莫名的冲动。 来人正是丈夫最近宠幸的丫鬟香雪。 “你不是香雪。”李秀凌故作镇定地打量了她几眼后,摇头说道。 香雪是她的陪嫁丫鬟之一,李秀凌对其很熟悉,与眼前之人虽然容貌一致,但气质却天差地别。 “我当然不是……”香雪诡异地笑了一声,接着伸出手往自己脸上一抓,立刻就撕下一张人皮,露出了里面另一张漂亮脸蛋。 见此,李秀凌心中一寒,因为对方手中的那张人皮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很可能是从真正的香雪脸上剥下来的。 而身为李家人,李秀凌虽然修行天赋不高,但见识却绝不会低,立刻就想到了某个邪恶组织的“易容”法术,其就是以活剥的面皮为施法材料,顶替面皮主人的模样。 “‘妖狐幻形术’……你是‘四凶堂’的人!”李秀凌肯定地说道。 与此同时,她的手中也扣紧了那枚燕红霞赠予她的玉符。 “香雪”没有回答,而是向前走了几步,望向李秀凌,似笑非笑地道:“李秀凌,你可能不知道,我一直很嫉妒你! “同为大族庶女,凭什么你就能受到宠爱,还嫁给了一个对你疼爱有加的丈夫……而我却备受欺凌,什么都得靠自己去争,去抢? “所以,在来到冰泉镇,潜入赵家的那一刻,我就决定毁了你! “可惜,‘虎’大人一直不许我轻举妄动,否则我一定让你也试试‘一点朱唇万人尝’是个什么感受。” 说到这里,她忽然病态地大笑起来,又继续道, “不过,你丈夫的滋味非常不错,这些日子将我伺候得很满意,而我也将大发慈悲地让他活到亲手将你和他的那一对儿女送上祭台的时候。” 李秀凌听到前面的话还能保持镇定,哪怕对面的女人对自己的丈夫品头论足也依旧平静,毕竟丈夫大概率是被法术诱惑了,但在得知自己的儿女将被送上祭台后,她的脸色终于变了,厉声质问道:“你将我的曦儿和冕儿如何了?” “哈哈……终于急了,我就喜欢你现在的样子!”“香雪”再次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继而说道, “反正你就要死了,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四凶堂’即将血祭赤金地区,打开封印着‘赤须龙’大人分魂的封印。 “而你的那对儿女,就是制作解封‘钥匙’最主要的材料。” 说完,她再次看向李秀凌的脸庞,想要在其上看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