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家有锤、斧、钉子之类的工具吧?”
见侯伍长说完,其他四个士卒已经有人摸到扫帚开始扫雪,还有两人直接搬起大门开始安装,钱维德不禁认为他在做梦。
军汉竟然帮他修理门窗、清扫积雪?
就算他成了大崋的坊正,也不该得到如此待遇吧?
钱维德一时难以回神,于是接下来找修理工具、煮粥,都如同在梦游。
“儿啊,别烧了,这粥已经煮熟了。”直到老母出声提醒,钱维德这才勉强回神,当即停下火,给老母亲请盛饭。
这时老母亲轻声问:“外面那些真是崋军?”
“是崋军。”
“都是些好儿郎啊——人家帮忙干活儿,我们不能慢待,都给盛碗粥吧。你虽然当了这大崋的官儿,却不能真把自己当个官儿,明白吗?”
“儿子明白”
钱维德应了句,便出来喊道:“侯伍长,你们也来喝碗粥吧?”
侯伍长正在修理窗户,动作熟练,闻言笑道:“咱们不是在军营一起吃的早饭吗,哪有那么快饿了。
好了,这门窗咱们已经修好了,积雪也扫了,若无别的紧要事,钱坊正还赶紧办公事吧。”
见自家在几人的帮助下,迅速恢复“完好”,钱维德虽不适应,可心中怀疑到底去了大半,当即就出去一户户地喊人——
“马叔家还有人吗?崋军进城了,在城中放粥赈济,还安排有大夫免费看病,别再躲着了,赶紧出来吧。”
“李二哥,你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我钱维德吗?崋军真的在施粥赈济。再说了,如今崋军已经赶走建奴,接掌京师,你难道还能躲一辈子不出来?”
“刘嫂,前天你不是说二虎病了,问我有没有草药吗?如今崋军的大夫就在坊外不远处免费看病、施药,你赶紧带着二虎过去吧。”
“真的?”
家中有病人的最先撑不住,听闻崋军安排了大夫免费看病、施药,一个妇人便壮着胆子从躲藏处冒了出来。
钱维德道:“当然是真的——你要不着急,一会儿我带你过去。”
“着急,可···”实际只有三十来岁,可已经头发斑白的刘嫂露出既着急又惧怕的神色,张口欲言。
她过去几个月的遭遇是分外悲苦,先是哥哥在街上不知怎么惹了顺军,被直接打死;后来公公也病亡,接着丈夫为了掩护她,被建奴抓走——如今她见了兵就怕。
这时,跟在钱维德后面的侯伍长道:“这位刘嫂,若信得过咱们,咱就让一个弟兄先带你过去。你尽管放心,咱们崋军绝不会为难良善百姓。”
刘嫂虽然心中害怕,可想着仍在发烧的儿子,还是一咬牙道:“好,我这就带二虎出来。”
随后进入自家暗窖,背了个七八岁的男孩儿上来,跟着一名崋军士卒踩着积雪往巷子外蹒跚而去。走到半路,孩子让那名崋军士卒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