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山之上,杀作一团。
而金陵城内,又是另一番光景。
听了姚广孝的劝说之后,徐妙锦勒马转身。
“那我继续去找颖国公傅友德。”
城外的事情,她可以不管。
但城内的局势,却必须稳住。
……
咚咚咚!
很快,徐妙锦敲响了颖国公府的门。
禀明来意之外,出来迎接他的,却不是颖国公傅友德,而是他的儿子傅忠。
傅忠亦是驸马都尉,娶了朱元璋第九女寿春公主为妻。
寿春公主颇得老朱的喜爱,但数年前,便已因病逝世,只留下一子,尚且年幼。
“深夜造访,多有打扰。此来想要见颖国公一面。”
徐妙锦见到傅忠,也不说太多的客套话,直明来意。
“这……”傅忠面露为难之色。
“莫不是颖国公不在府中?”徐妙锦隐隐有些猜测。
“正是。”傅忠的态度,倒是恭敬无比。
“徐姑娘是中山王之后,又是太孙殿下倚重之人,何等尊贵的身份,亲自登门,自没有拒而不见的道理?”
“只是今夜,家父有事外出,不在府中,实在无法相见。”
徐妙锦微微皱眉。
此时夜色已深。
城中又有宵禁。
虽说以傅友德的身份,区区宵禁,还难不倒他?
但大半夜的,他能去哪里呢?
徐妙锦心中莫名升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那不知颖国公去了哪里?还望告知!”
她拱手道。
不料,傅忠却是摇头。
“非是我不说,实是家父去了哪里,我亦不知。”
徐妙锦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好生想想,颖国公出门前,可有什么征兆?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会是哪里呢?”
傅忠沉吟半晌,方道:“徐姑娘究竟有什么事,一定要在今晚找到家父呢?今夜时候都不早了,何不明日再来?”
徐妙锦冷哼了一声:“颖国公为国立过大功,素为陛下所敬重,我是希望他不要误入歧途,或遭歹人挟持,误了自身,也害了傅家满门。”
这句话说得可就很重了。
傅忠震惊当场,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徐妙锦却不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言尽于此,告辞。”
说完,她转身就走。
“徐姑娘且慢。”
徐妙锦刚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傅忠的声音。
她回头笑道:“可是想起了你家父去了哪里?”
傅忠拱手拜道:“那倒是没有。不过,家父出门前,曾言及近日京师右掖驻军有异动。”
“我想如此深夜,若非紧要事务,家父也不会轻易出门。”
“或许不是去什么老朋友家拜访,而是去了右掖军营视察?”
“徐姑娘若要找家父,可以去那里看看。”
徐妙锦点头,道:“知道了,多谢!”
“份内之事,徐姑娘何必客气。”
自始至终,傅忠都表现得如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不愧是被老朱选中,招为驸马的人。
“徐姑娘,家父年事已高,身体抱恙,只想怡养天年。京师气候多变,雷霆风雨,只在旦夕间。若非职责所在,实不愿卷入是非漩涡之中。”
“若是徐姑娘见到了家父,还望看在家父昔日亦曾随中山王领兵打仗的薄面上,好生规劝他几句,让他早些回家,不要因这寒凉气候,影响了身体。”
言语有意,点到为止。
大家都是聪明人,无须多言。
徐妙锦只回复了一个字:“好!”
她缓步出府,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整个颖国公府平静如常,从上至下,未有半分异常。
徐妙锦出府,翻身上马。
“咚!”
“咚!”
“咚!”
不远处传来打更声。
三更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
右掖军营。
那正是之前常茂所进的军营。
骑在马背上,徐妙锦心中稍稍有些犹豫。
若常茂和傅友德真要起兵造反,趁势作乱,那她现在应该去新军的军营,调集新军,准备平叛。
但是。
真是这样吗?
就算常茂失了理智,铤而走险,傅友德也不会陪着他一起发疯吧?
颖国公府的种种迹象,也不似是有反意。
若真要起事,就算不与家人明说,府中也会加强戒备。
心念飞转。
蓦然,徐妙锦调转马头,直往右掖军营奔去。
……
大明建立之后,朱元璋建立了京营,专门拱卫京师。
京营分为内场和外场。
内场驻扎城内,守卫京城。
外场则环卫四周。
内外两场,共计有四十八卫,隶属大元帅府。
后来,老朱又进行了改制,建立五军营。
分别是中军、左掖、右掖、左哨、右哨,隶属都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