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殿下只带了五百新军,如何能收复有数万倭寇与反贼盘据的松江府城?”
“再说,太孙殿下的军马,还在前往嘉兴的途中呢?又如何到了松江府城?”
“你身为锦衣卫,竟敢谎报军情,欺瞒本将,试图为倭寇诱敌。来人,将他拉下去,砍了!”
蓝玉真的怒了。
先是嘉兴府知府许东江写了一封满纸谎言的军报。
接着又来一个锦衣卫报信。
还一套一套的,对上了。
可你们好歹编点像样的啊!
也不要太过于荒诞离奇了啊!
好歹我蓝玉也是领兵打仗多年的老将,就是从未上过战阵的新兵蛋子,也不可能相信这么荒谬的故事吧!
去骗三岁小儿还差不多。
一个是朝廷命官,一个是锦衣卫,深受国恩,就这么容易被倭寇威胁,传递假军情?
此等贪生怕死之辈,留他作甚?
那名锦衣卫一愣。
怎么回事?
我哪里谎报军情了?
我报的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啊!
可蓝玉身边的亲兵却不管那么多,当即将他拿下。
那名锦衣卫急得大叫:“凉国公,军情堪合都在,还有锦衣卫腰牌,若有疑虑,可以仔细验证。”
“你不分青红皂白,不信军报,还要将我抓起来处死,那就是犯了滔天大罪。”
蓝玉怒道:“死到临头,还敢狡辩?砍了吧。”
亲兵闻言,抽出刀来,就要砍下。
“大将军,不可。”旁边的一边偏将连忙阻止。
“末将看了他的腰牌,确是锦衣卫无疑。”
“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但大将军并无管辖锦衣卫之职权,擅斩锦衣卫,只怕惹来陛下震怒。”
蓝玉没有吭声。
这一点,他又何尝不知道呢?
虽说他身为统兵大将,领兵在外,有临机决断之权。
锦衣卫敢谎报军情,他就敢杀。
不过,事后陛下那里,恐怕少不得被责骂一番。
这段时间闭门休养换取来的一点好感,又会因此而败尽。
但看这人如此嚣张,公然欺骗自己,还死不悔改,不杀他实难消心中之气。
偏将小声道:“大将军,许东江身为知府,家人也都在嘉兴城中,若说他因为全家上下的性命,而受倭寇胁迫,发信谎报军情,这确有可能。”
“可锦衣卫是从金陵城来的,于此地毫无瓜葛,倭寇无法用他们的家人协迫,放他前来报假信,似乎有点说不太通?”
这句话便宛如一道惊雷,将蓝玉炸醒。
他惊疑问道:“难道,他报的军情,还是真的不成?”
偏将轻轻点了点头。
“也只能如此解释了。”
“这怎么可能?”
蓝玉失声脱口。
五百兵马,将数万倭寇和反贼击败,就已经是离谱到家了。
再攻下松江城?
太孙殿下带的,怕不是新军,而是天兵吧?
偏将细细看了看被拿下的那名锦衣卫,才在蓝玉耳边附耳道:“这名锦衣卫,末将隐约见过几次,虽不曾与他有过交往,但还有些印象,错不了。”
“就算信件,腰牌,衣服都可以造假,但人总不能造假吧?”
蓝玉身躯颤抖了一下。
不是假军报?
竟然是真的?
他还是无法相信。
但既然连人都是真的……
蓝玉挥了挥手,示意亲兵将他放开。
“本将暂且信你,你就随我的军马,一起赶往松江府城。”蓝玉冷冷道:“若是有诈,本将必将你碎尸万段。”
那名锦衣卫也怒气上来了。
好好的前来报捷,没有奖赏不说,还被质疑,甚至差点砍了脑袋。
这蓝玉怕不是脑子有坑吧。
他愤愤道:“若是军报属实,到了松江府城,蓝大将军又准备如何呢?”
蓝玉怔住。
那名锦衣卫也不等他回答,接着道:“若是属实,到了松江府城,还请凉国公当着全军将士的面,学三声狗叫,如何?”
“你……”蓝玉大怒。
“学就学!”他狠狠道:“只要大军真的这么快就拿下了松江府城,本将就算学三百声狗叫,又有何妨?”
……
一千五百兵马,当即出发。
一路自是畅通无阻。
很快,便已看到了松江府城。
城墙上,李素孝正在眺望下方。
自太孙殿下带新军出征之后,陆陆续续看到有不少在嘉兴城下被击溃的败军,逃了回来。
人数还不少。
好在这些人,早已被新军杀怕了。
见到松江府城也已被攻下,更加胆怯。
他们根本不敢在城下多呆,便各自逃命去了。
倒是让城中的李素孝大大松了口气。
毕竟只有八十余人,又没有新军手中那样的神器,几乎就是唱空城计,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太孙殿下连番创造奇迹,才夺回松江府城,可不能在自己手中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