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散了早朝后,苏文炳并没有回吏部衙门,而是让宫内太监递话,求见皇帝。
一些普通臣子若是想要见皇帝,很难。
但对于苏文炳这种朝中重臣,就容易的多了。
不熟悉的太监进御书房回禀后,就出来快步走到苏文炳前面,满脸赔笑:“苏天官,陛下让您进去。”
“劳烦公公传话了。”
说话的同时,苏文炳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银元宝,塞了过去:“公公回头喝杯茶水,润润喉咙。”
前几天,不知为何,皇帝震怒,将他身边多年的大太监黄瑜杖责五十。
五十杖。
可要人命。
但行刑的太监顾忌黄瑜的身份,且最主要,宫内的太监也都不傻。
皇帝若真想要了黄瑜的性命,直接杖毙即可。
说五十杖,只是心中震怒罢了。
若他们这些行刑之人摸不透皇帝心里的想法,五十杖之下,真把黄瑜给打死了,他们也等着陪葬罢了。
所以,打板子的时候,都留手了。
但就算如此,黄瑜还是被打的奄奄一息,没个两三月起不来身子,若不然皇帝心头火只会更盛。
往日里他和黄瑜还算熟悉,面圣前还能打听下皇帝的心情如何。
现在换了人,自然是先打好关系为主。
只是,苏文炳虽然没开口问,但接了银子的小太监倒是主动开口,低声道:“陛下今个心情比昨个稍微好了些。”
苏文炳点头:“多谢公公。”
话音落地,他一脚已经踏入了御书房:“臣参见陛下。”
不等苏文炳行礼,李宏尊就道:“免了。”
“苏爱卿求见是有何要事?”
苏文炳心中斟酌着,道:“陛下,臣家中老三这些日子身体不适,想……。”
一听苏文炳这话,不等他往下说,李宏尊就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朕让御医去你府上。”
“爱卿可还有别的事?”
自从前几日法静和法痴两人一起失踪后,他这心就没静下来过。
吃不下、睡不好,朝中诸事也不想管。
他现在就盼着派出去搜查的官兵赶紧带来好消息。
至于其他的事情,他听着都烦,甚至都懒得听。
见此,苏文炳心中已经知道,当今圣上心中仍旧不痛快。
只是,到如今,满朝文武也不知道皇帝前几日到底是为何震怒。
但明知皇帝心里不痛快,有些话,苏文炳还是不能不说,只是心中斟酌了一下,就硬着头皮开口道:“臣想单独与陛下奏对。”
一听苏文炳这话,皇帝就猜出他要说什么了。
当下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几天他虽然心情不好,懒得处理朝政,可却并不是真的不理朝政。
“你们都出去吧。”
李宏尊冲着站在他身边的小太监:“你也出去,让人传刑部尚书前来。”
直到殿门被关上,李宏尊才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无力,且带着几丝不耐的开口:“爱卿可是想问黑铁木牌一事?”
提起这事,他原本就不太痛快的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沉默、烦躁。
苏文炳躬着身子点头:“圣明无过于陛下。”
李宏尊双目盯着苏文炳谦卑的样子,看了许久,这才从龙书案上找出一本奏折,扔到了苏文炳的跟前,沉声道:“这是悬镜司的奏折。”
“你自己看吧。”
苏文炳弯腰捡起地上的奏折,打开过目,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仍旧觉得震惊不已。
悬镜司在京城公、侯及三品以上文臣武将家中共找出了十数枚黑铁木令牌。
这是想要让朝廷来一场大清洗、大流血。
让朝堂不稳。
苏文炳声音颤抖:“陛下,幕后布局之人所图甚大,狼子野心,需提前做好准备啊。”
李宏尊双目微合,声音里充斥着疲惫:“朕岂会不知布局之人的狼子野心?”
“只是,如今除了黑铁木令牌外,再无任何蛛丝马迹,该如何去查?”
李宏尊双目虽然微微合拢,但余光仍旧紧紧盯着苏文炳的面色,不放过丝毫表情变化。
自从前些日子在身边伺候多年,颇得他信任的黄瑜办砸差事后,他现在谁都不信了。
“臣以为此事陛下需挑一善于查案的能臣干将去密查此案,揪出幕后之人。”
苏文炳皱着眉头,略微犹豫了一下,沉声开口:“而且,还需加强宫中守卫,以免布局之人狗急跳墙,惊扰了陛下龙体。”
李宏尊原本还略有烦躁的心情,在听到苏文炳最后这句话后,多少舒畅了一些:“苏爱卿心中可有人选?”
听到这话,苏文炳越发谦卑:“臣惶恐,此事涉及朝中诸多重臣。”
“今个臣求见陛下,只是担忧陛下国事繁忙,从而忘了此事,但此事臣是万万不敢插手的。”
“臣以为,查案人选,当陛下圣意天裁。”
这下李宏尊心中对苏文炳更加满意了:“此事朕心中数。”
“爱卿忠心爱国,朕心甚慰。”
“方才你所言,家中老三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