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可打算好好炫耀一番,少不得把如何识破管事有问题,并且设计找出幕后之人,最后引诱其伏击自己的计划,都详细说了出来。
“贤侄倒是有勇有谋,只是还需清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陈珪点头,少不得劝了句。
若知道鲁达会朝着阙宣杀过去,不管如何之前都要多派些人过去护卫。
原本他就打算派三百人过去,可县里拦下了。
如今这世道,三百拿着武器的人过县,这路引不好开。
“也就是这一次,下次侄儿只会居中指挥了。”鲁达点头。
陈珪倒是敏锐注意到‘下次’这个词,莫非鲁达觉得,自己还有可能会上战场?
如今偶有蛮夷作乱,基本都被朝廷清剿。
也没听说徐州有什么大的动乱,总不能鲁达打算聚众造反吧?
“贤侄可是有什么想法?”陈珪隐晦问一句。
这个必须要问清楚,否则等联姻之后,陈家怕是就要被拖下水了。
“这……”鲁达一愣,陈珪这是什么意思?
转念一想,大概也明白了。
不免有些哭笑不得,陈珪这内心活动可够丰富的。
顿了顿,低声说道:“侄儿出发前收到消息,太平教主张角弟子唐周,在洛阳告发太平教密谋造反的事情。想来最多这几天,抓捕太平教徒的旨意就要发下来。”
“这与贤侄何干?”陈珪不太明白。
主要是有些疑惑,这事情他怎么不知道?
还有就是朝廷抓拿太平教徒,与鲁达有什么关系?
“太平教徒遍布十三州,算下来与太平教有关系的,没有百万也有几十万人。下面的官员为了政绩,难免会扩大抓捕范围。教徒也不会甘心被抓,被逼急了什么都能干出来。”鲁达说道。
顿了顿,斩钉截铁地说道:“侄儿认为,一场席卷大汉的动乱,怕是会席卷而至。打算提前训练家兵,以为自保。”
陈珪不太肯定鲁达所言,不过太平教的势力的确不小。
就徐州来说,信徒的确不少。
主要是那些官员的德性,朝廷真让他们抓拿太平教徒,怕是他们真会扩大抓捕范围。
鲁达甚至有些担心,毕竟太平教曾为自己治病。
有这层关系,太平教徒怕是会求到自己这里,又或者官员会趁机陷害自己。
到时候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们一家污蔑为太平教徒拿下,偌大的家产全部便宜别人。
要说概率不大,却不是没有,最糟糕的情况下,鲁达必须要做出决断。
“真只是为了自保?”陈珪看向鲁达。
“也有帮忙剿匪的打算,顺便赚点战功谋取出仕。”鲁达没隐瞒,“尤其这次剿匪,侄儿与孙县丞也算有了交情,到时候跟着他一起行动,好歹也能赚点战功。”
“贤侄向孙县丞求援,是否是提前算计好的?”陈珪若有所思。
“非也,贼人都在下邳周围郡县作案,得手后立刻遁走。地方郡兵抓不住,别郡则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唯有孙县丞有胆量越界剿匪,于是才找他帮忙。”鲁达回道。
这次的事发地点,距离淮阴不到十五里,可到底是广陵郡范围。
淮阴的县兵不想管,而广陵最近的三县,出兵赶到现场也要下午甚至傍晚。
等他们收到消息再派兵过来,自己早就凉了。
陈珪颔首,那阙宣就是知道这个情况,才故意选择在别郡动手。
一击得手,立刻分散返回下邳。
眼看贼人出了辖区,郡兵也不会继续追击,于是给阙宣屡屡得手。
孙坚以剿匪得官,自然不会错过这份功绩,尤其他也急需要功绩升官。
都说附郭县令惨,这附郭县丞更不是滋味。
“贤侄不打算走察举出仕?”陈珪看向鲁达。
在他看来不是察举出仕,在官场很容易被排斥。
“时不我待,先以军功得官,再找机会拜入大儒门下便是。否则以鲁家的情况,要举孝廉可不容易。”鲁达叹了口气。
如今这世道,不投靠阉党,那就必须要治经,还必须是《左氏春秋》。
唯有成为左氏儒,才算是‘自己人’。
否则举孝廉都不是很保险,就说朱儁好歹也有举孝廉,可少不得也被处处针对。
当初任命他为交州刺史,平定梁龙叛乱,还不给兵权,摆明刁难。
若朱儁因此挂印而去,那就是畏战怕死,少不得要被抹黑一番,彻底断了他的仕途。
于是朱儁去了,还拉起五千家兵过去,把梁龙给平了。
这件事情给鲁达唯一的感慨,就是这政治真就不是穷人能玩得起的。
什么寒门逆袭,在和平年代就是骗鬼的玩意!
“这倒是一条出路……”陈珪开始考虑其可行性。
不过转念一想,这一切都要建立在太平教作乱的基础上。
如今事情八字还没一撇,没必要考虑那么多。
“表叔,陈家可愿意参一脚?”鲁达趁机询问,这也是他来的主要目的之一。
若自己以后要争霸天下,那么就必须要有自己的班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