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大军一路南下,浩浩汤汤,无所禁忌,誓要讨伐青州,铲平燕賊。
玉京到青州,约四千多余里,平青州军第三批军,急行军,日行二百四十里,用时十七天,于九月二十二日戌时到达青州平安关。
一声军令传下,五万大军埋锅造饭,炊烟袅袅,勾天连地。
万人大军生火做饭,炊烟直上,同狼烟一般,犹如利剑,直插云霄。
在晚霞的映照下,显的格外明显,哪怕隔个十几里,都看的清清楚楚。
平安县城,城墙,瞭望台。
燕军瞭望兵,只是一眼就吓的胆裂魂飞,双腿一软,依靠在木柱上,这才勉强没瘫倒,大喘几口气,终于止住尿意,大喊一声!
“皇军来了!皇军来了!”
随后“梆梆梆”的敲响警钟。
城墙上的士兵一片哗然,最后在值官的指挥下,城门被缓缓关闭。
……
“报!朝廷军已至平安城十里外!”
传令卫兵跑进城主府,单膝下跪,朝端坐在城主椅上的将军汇报。
将军一点也不魁梧,反而是个两鬓苍苍的佝偻老头。
老将军浑浊的双眼望着下方小卫,对于朝廷军今日到达,他并不意外。
原来在他估算中,也就这几天到,早一天晚一天都无伤大雅。
“可曾看清敌军多少人马?”
“报告将军,属下不知,黑压压的一片,至少两万军!”
传令小兵不知,只能大概的说出一个数字。
他本没指望小卫知道,命其退下。
“嗯,下去吧!”
“是!”
见小卫出了大厅,熊榆这才起身,不出意外的话诸位将军应该已经收到消息,前往议事厅了。
议事大厅,没有座位,只有一张张舆图。
文职武将,议论纷纷,焦急的出谋划策,有些武将意见不同,变得面红耳赤,差点动手。
直到老将熊榆到来,大家这才突然一静,但随后又继续争论。
熊榆也无不快,这是他多年培养的结果,军中将士皆可畅所欲言,一起出谋划策,无需在意军衔。
听了一会诸位言论,熊榆并未发言,只是心里有了些底。
这时,一轻装斥候终于进厅,直直找到老将军,朗声汇报:
“将军!平青州军第三军已至平安县城西北方向,约十五余里外安营扎寨,未免打草惊蛇,属下并未细数。
属下估算,大概七万有余!”
斥候队长说话时的声音带着些颤抖。
听到这话,熊榆眉头一皱,“七万有余?那就是十万大军了”,按理来说,朝廷青州三线、徐州两线作战,朝廷不可能在平安关调动这么多军队。
“怕不是从北疆调的兵?”熊榆心里有了猜测。
“你们用的什么法子判断敌军数量?”
“回将军,属下用了灶坑估算法。”
两军交战,清除敌军的人数十分重要,对之后的兵法布置起到决定因素。
自然不是听敌军说有多少兵就有多少兵,最安心的莫过于自己验证查探,而灶坑估算法就是最常用的一种,有多少炊烟就有多少口锅,就可以估算到敌军数量。
“嗯!退下吧,密切监视敌军动向!”
“是!”
斥候队长退下,商议的众人在听到敌军人数后早就有些坐不住了,连忙道:
“将军!那官军怎会有七万大军?他徐州已派两军,青州神谷关一军,天险关一军,这平安关又扎一军。
哪里来的这么多兵?”
说话的正式骑兵校尉,他是子侄。
熊榆摇摇头,缓缓道:
“七万八万亦或者是十万,都不过敌军想要展示的假象,不必理会!
青州多为盆地,虽关口不少,但能容下万人大军通过的关口就只有神谷、天险、平安三关!
咱们驻守的平安关,地形上外宽内窄,人事上修有高墙,可谓易守难攻,只要我们守好城门,敌军难以攻破,自然就进不了青州。”
熊榆说罢,一拿扇儒生又夸夸而谈道:
“如将军所言,以不变应万变,守好城门才是上策。
如今已是九月下旬,青州往年十一月初下雪,实在不然也是十一月中旬,到时天大寒,兵器舔手,将士难活,他官军如何攻城?
只能说,守住一月,我们必赢!”
其他人听言,有的赞同有的却提出不同的意见。
“先生所言极是,按将军计划行事,平安关战事,优势在我!”
“是极!是极!”
“……”
“我平安关只有精兵两千,刚招募的青州新兵三千,总数不过五千,言新军皆为青州子弟,或有异心?若守城而居,被内部破解又该如何?”
本来听着众人恭维,儒生尚亨才还有些得意,但一听这打断人的话,自然有些不满。
“洪校尉?平安县上下一心,那些新招和投诚过来的将士可都是咱们的亲兄弟!你这么一说,才会让大家生了间隙吧!”
尚亨才不管原由,身为儒生,口舌之利自然不是洪玮这等武将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