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司这些锦衣狗们,在没有征兆的情况下突然降临,直接就把这个内河码头闹的鸡飞狗跳,人心惶惶,可想而知名声是有多差。
码头边经过一片低矮破旧,散发腐烂臭味的街道巷子,比李新年曾经段在呆过金陵东城还要破旧,都是一些依托码头而生的脚夫力士,底层民众。
郑青舟带人经过他们,很快就抵达了那日运出粮食道船队上的粮仓。
看守这个粮仓的,只有几个小吏,连寻常的看守兵士都没看到。
郑青舟看了李新年一眼,李新年很快会意,呛的一声把刀子拔出来,上前逮住那几个神色惶恐的小吏,厉声问道:
“站住,犯了这样的事情还想逃,还不从实招来!”
那几名小吏紧张不安之余,脸上更多的是茫然和不解,李新年看在眼里,却又吼了一句,道:
“还不把粮仓的门打开!”
李新年目光扫到跟在靖安司众人后面的那李总旗,发现他看向那几名小吏的目光也较为陌生,心中便有些猜测。
几名小吏也不是什么骨头硬的家伙,立刻就颤颤巍巍拿了钥匙,把粮仓的门打开,放靖安司众弟兄们进来。
“还有粮,粮食果然还放在这里。”
有人兴奋地喊了一句。
郑青舟紧绷的神色未放松,因为粮仓里虽然有粮食,可是第一眼看去,数量有些太少了。
手下弟兄核实后回来汇报。
“千户,粮仓里的粮食不多,粗略算,大概只有五千多石。”
五千多石?
船队上可是整整少了四万石粮食,这里怎么只有五千多石?
郑青舟面色沉了沉,大手一挥,道:
“张总旗,先把这五千多石粮食搬上船。”
李新年走过来道:“千户,刚才仔细盘问过了,这几名小吏都是昨天才调过来的,之前那批看管押送的小吏都不知道去哪了。”
看来是早有预谋啊。
见郑青舟依旧在沉思,李新年连忙提醒道:
“千户,该去找督粮道官了。”
郑青舟吩咐留下两名弟兄盯着张总旗和漕运卒搬运粮食上漕运船后,便带着剩余的近十名弟兄快速离开这里,直奔湖广省承宣布政司衙门。
郑青舟和手下们直接在长街上疾行,他们这幅带着煞气和凶厉的气质所过之处无人不避让,直接引发了一通骚乱。
主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主打的就是一个迅雷不急!
湖广省承宣布政使衙门距离这边不远,沿路上就算有巡街的兵卒看到,也来不及汇报。
衙门前,守门的书办看见这伙人,也是战战兢兢,面有惶恐。
“锦衣……几位大人,怎么又去而复返?”
“闪开!”
郑青舟出声呵斥,也不管书办,直接带着手下弟兄鱼贯而入,进入衙门。
“督粮道官陈大人在衙门嘛?”
“在……在的。”
一个小吏战战兢兢地指了指一个方向。
衙门里见了这伙人,一片死寂,有机灵地朝内厅走,似乎是要通报。
得知了那陈大人的位置,郑青舟面色愈发沉重,带着手下直奔而去。
“陈广进!”
猛地把门撞开,郑青舟同时发出一声暴喝,声若狮子咆哮怒吼,震得身后的兄弟们有些耳朵嗡嗡的。
屋内,督粮道官陈广进正坐在条案之上处理公文,骤闻郑青舟这夹带着真气的一声怒吼,双耳流出血水,几乎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怔怔定在了座椅上。
这是因为有那万总旗的前车之鉴,防止这陈广进也当场自尽。
一旁的史蔚迅速上前,直接越到条案之上,猿臂一伸,直接把陈广进当成婴儿一般提了起来。
“抓回去审问!”
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以布政使何茂昌为首的几名官员快步走上来。
“郑大人,郑大人,这一定是有误会,广进何时有得罪大人嘛?”
何茂昌脸上的表情疑惑不解中带着的焦急。
现在这位何茂昌何大人的态度,其实也有些难以揣测。
“误会?”
郑青舟冷笑一声,道:
“真是天大的误会啊,平白无故的,四十万石粮食突然变成三十六万石,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怎么少了四万石粮食!”
“何大人!”
那何茂昌面色勃然变得很难看,惊问道:
“千户大人是说,少了四万石粮食,这是怎么可能,当时四十万石粮食送上船,曹大人可是验收过的!”
一提曹大人,郑青舟脸色怒色一现,冷冷扫了他一眼,道:
“曹大人,曹大人当天晚上就被人从船上推下去了,至今昏迷不醒!”
何茂昌刚才也是气急,没想到这茬,现在被郑青舟点名,一时语塞。
郑青舟冷笑一声,道:“这位督粮道官,我们就先提回去审问了,请何大人好自为之。”
陈广进方才被郑青舟一声怒吼给震懵了,直到被史蔚提起,然后又如同扔物品一般的扔到地上。
陈广进在地上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第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