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
并不是像这边其他人那般喊首领,曾大的这声呼喊,瞬间拉近了和上首那人的关系。
坐在石台椅子上,吃了鸡腿的卫统领放眼望去,目光先是停在了曾大身后的李新年三人身上,神色微凝,然后才看向那曾大,皱眉道:
“曾大,我派遣你父子三人去开阔财路,怎么你今日才回来,你父亲,你弟弟呢?”
这话说的声音硬冷,隐隐透露出一股责怪之意。
曾大不敢抬头,拱手低声道:
“寨主,你的命令,小的不敢遗忘……只是在去开财路之时,不慎被那锦衣狗给发觉,父亲和小弟,都已经……死在锦衣狗之手啊。”
其声充斥着悲伤,隐隐带着颤抖的意味,抬起头时,双目已是一片通红,流下热泪。
那卫统领没有想到曾虎和曾二都已经身亡,看见曾大如此表情,如此姿态,心中也生出些不忍,把责备的话语吞进肚中,叹了口气,却是骂了一句:
“该死的锦衣狗,这次定叫他们好看。”
话说完,这卫统领目光又投在李新年这三人身上,问道:
“这两人是谁?新来的嘛?”
依旧是曾大回答的:
“寨主,这是浙江雁荡山来的好汉,路上若不是他们搭救,小的只怕也要命丧锦衣狗之手了。”
如此一说,这卫统领也不好再拿捏姿态,终于按照道上惯例,哈哈大笑一声。
“原来三位是浙江来的好汉,我手下这兄弟不懂事,承蒙三位搭救,不胜感激。”
李新年也是哈哈一笑,这些日子和这些草莽厮混多了,这“哈哈”神功也是练的炉火纯青。
“卫统领说的哪里话,江湖中人遇同道有难,出手本是分内事……我们兄弟三人本欲南下投奔薛老大,呵呵……路上突然听闻卫统领在周统领他们干的好大的生意,好大的壮举,便想也来瞧瞧。”
“过了耿利那厮的门,又经小曾兄弟介绍,知道您卫统领是个义薄云天的,便来投效。”
话还没说完,李新年忽然又从荷包里掏出六两银子,道:
“卫统领,咱们兄弟都是道上混的,彼此的规矩也都知晓,这点碎银,不足一提,只当是给统领买酒喝了。”
卫统领听完李新年说的这一大通话,怔了怔,旋即又放声笑:
“好好好!三位兄弟都是有修为境界在身的,又是这般大方,这般识趣,懂规矩之人,又是雁荡山和薛老大那出的好前程……既然入了我谭龙洞,便都是自家的兄弟了……来来来,三位兄弟,过来坐,一起吃吃酒。”
李新年心中哑然,怎么如此这般好说话,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了。
三人在这洞中随便找了几块大石,搬了过来,寻了个还有空位的石桌子围坐,喝杯有些古怪味道的酒,便算是入了伙,做了卫统领手底下的弟兄。
不多时,便陆陆续续有人五人六的好汉,端着杯子过来,向李新年三人敬酒。
这三人在靖安司中,也是能混的开的,这种事情不含糊,说几句场面话,杀锦衣狗,分银子什么的,很快就和这些江湖草莽汉子打着一片。
但是后面说起三人的修为境界来,史蔚和徐松两个老气海境界的高手,让众人一阵叫好。
李新年斜眼偷瞄坐在高台上的卫统领,他此刻的表情反而有些不自然起来。
这厮似乎没有什么容人之量啊,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
果然,那卫统领开口说话了,声音不咸不淡,不痛不痒的。
“李三兄弟,你这二位哥哥真是好高深的修为啊,在这好手遍布的乌龟洲上拎出去比一比,怕是也能闯出一番名头了。”
话语中敲打之意甚重,此话一出,那些个有些闹腾的草莽汉子也不闹了,场中的气氛有些僵持。
李新年却只当时没感受到这氛围,面向高处的卫统领,拱拱手不停,道:
“统领说的哪里话,我这两位哥哥修为再高,也不过是您手下的一颗卒子,有道是说书先生说得好,在军中,您是那统帅,我这两位哥哥,都是在冲锋陷阵,鞍前马后的猛将啊。”
这李新年话说的如此好听又讨巧,场中那些草莽汉子又闹腾起来,那卫统领又是一愣,但是这种时候,还能说什么话呢,便哈哈一笑,顺着他的话说:
“哈哈,李三兄弟,好一张利嘴啊,要我说他们是我座下猛将,你就是那神机妙算的诸葛军师啊。”
他这话说的也是妥帖,洞中一下又有不少叫好之声,呼喊着“大统帅”,“军士”,“先锋”云云,要去抢锦衣狗押送的四十万两银子。
李新年见此间的气氛烘托到位了,忽然重重咳嗽了下,换了一副认真的神色,拱拱手对着四周的汉子,最后对对高台上的卫统领,高声道:
“呵呵,统领既然认了我做军师,那小弟不能不出谋划策了,其实……小弟此番来,本就是有一个极大的内情,事关那四十万两银子,要给卫统领送一份滔天的富贵啊。”
“兄弟莫要开玩笑了……”有人的呼吸声都沉重了。
“我何须哄骗兄弟们?”李新年朝那人拱拱手,道:
“其实我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