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千户的意思是,让我走一趟马当山,提前联系那支军队,说动他为我们所用?”
李新年如同预料到的一样,笑着看摆在桌上的地图,细看那马当山的位置。
郑青舟盯着李新年目光炯炯,道:
“也不尽然……你应先去那彭泽县或者其他村镇打探,核实王二狗那厮是否说的真话,若他所言非虚,那马当山你就得走一趟了。”
“我再派杨退之和史蔚和你一道去……李大郎,虽然认识你没有多久,可你应该是有这个本事和能耐的,我们能否过这一关,全依靠你了。”
李新年神色一凛,却是又提了一个要求。
“千户,属下这边去离开船队走一趟当然无碍,但是需得您再派遣一位兄弟,星夜返回金陵城,请一道文书调令,以做万全准备。”
郑青舟道:“这是自然,前些日子路过南直隶那些州县,收了不少金银珠宝,你全带去,若有必要,全送给那马当山的参将……今夜有些晚了,待到明日,我们到了江西境内,让你们乘坐小舟快船或先去。”
深夜之中,二人在烛前密谈。
船队此刻尚在南直隶境内,望江县县域,距离南面的江西省差不多还有五十里水路。
原想的一夜之间,就算不能行到江西省,一大半的路程是可以到达。
可是到了下半夜,江上的风向陡然发生了变化。
押解饷银的船队往川蜀去,本就是逆江而上,前几日江上刮起东北风,风向合适,自是好行船,现在却突然变成西北风。
开船的老师傅无奈,调整风帆角度,斜着迎风,船走曲线,十艘船皆是如此,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
翌日天明,船队行驶的历程只有预料的三分之二,距离江西省,还有三十多里。
但是眼前的局势,却不容再等待了,李新年与史蔚等四人决定乘坐小舟上岸,从陆路快速赶往江西省内打探消息,再做打算。
但是临走之际,李新年心头一动,又有个想法,提出要把那王二狗子,以及曾家兄弟中的一位带走。
郑青舟自无不可,原由都没问,就答应。
但是临走之际,郑青舟施展了某种类似于点穴的功夫,用真气在王二狗和曾大身上点了几下,说是以独家手法封了他们的筋脉,半个月内不回来解封,就是永久跌落境界。
这下也不担心这二人会有异心了。
四人把飞鱼服脱下,穿上寻常江湖修行客穿的服饰,又换了不显眼的兵刃,一人背上一个背着一个包袱,里面都是南直隶沿途官员们送的礼。
上了岸,由老老实实的王二狗指路,四名靖安卫带着两名犯人施展轻功,快步行走于林间小路。
王二狗带四名靖安卫走的都是偏僻的小径,可沿途之上,一开始能看到不少掉落在地的刀剑,火并死亡的江湖人的尸体,继续往下走,又真真见到好几伙手持利刃,气质凶恶的汉子。
李新年和史蔚杨退之等人对视一眼,均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异。
他们几人也是寻常江湖客的打扮,不甚稀奇,只不过身上背的包袱有些吸引眼球。
很明显,王二狗引领的这条小路,就是一般有修为境界的江湖客才知道的。
小路原先是在靠近山林中的小路,后来越走越宽,走到宽敞大道上,手持刀剑的江湖客反而越来越多,但更多的是寻常的平头百姓,耳边还能听到不远处江水滔滔之声。
这就是走到大路上了。
李新年见前方人烟汇聚之处似乎是集镇,便摆起脸色问道:
“王二狗子,前方是何处?”
王二狗子一哆嗦,连忙道:“回大人,额……李三哥,此处是河西镇,距离……距离那彭泽县,只有二三十里的脚程。”
杨退之一张微胖的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王二狗,我们方才沿途所见的江湖客,都是要去你那乌龟洲?”
王二狗紧张道:“额…杨大哥,应该是的……沿途小人都看到好些熟面孔……都是北面的好…贼人。”
史蔚顶着一张红脸,没有发问,而是朝那河西镇的方向指了指了,
“走吧,按照我们刚才的谋划,上去打探打探。”
四名靖安卫不再言语往那集镇行走,那王二狗更紧张了,那曾大却仍能保持冷静。
集镇上也是以江湖客居多,各处酒肆茶围前,多听马匹嘶叫声,穿着布衣麻袍的江湖客坐的满满当当,椅边桌脚,都是摆放着各色刀剑。
可是李新年这几人的到来,却引起了一些骚乱,有一位虎背熊腰,满脸麻子的大汉忽然大喊。
“可是乌龟洲的王二狗兄弟?”
乌龟洲这三个字,瞬间就引起了附近酒肆里这些江湖客的注意力。
王二狗顺着声音看去,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一想到身旁的靖安卫,咬咬牙,挤出一个笑容,大声道:
“可是黄金咀的宋清明宋大哥?”
黄金咀,是望江县内的一处大湖中的小岛。
“哈哈哈,好兄弟好兄弟,二狗兄弟,来这边坐。”
那宋清明一副豪气干云状,坐于他周围五六桌的江湖汉子也都纷纷起身,齐齐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