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谗言,若不是抵挡不住了,可不会让师相公前来。” 几人正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多了一道身影。 一人突然脸色一变,急忙行礼道:“大帅!” 来人一身银白色的精致甲胄,看起来四十余岁年纪,但眼角布满了皱纹,已是满头白发。 此人便是西军统帅,师有道,乾国唯一算得上名将之人。 只可惜乾国文人当道,武将在朝中并没有多少话语权。 他将头盔抱于怀中,听着几人的议论,却是并未露出什么不满的表情,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走上前,替一人整了整甲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令众人受宠若惊。 “相……相公……” 师有道轻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 他知道如今军中类似的言论不少, 一个人说他还可以将其军法处置,可这么多人,难道都要军法处置吗? 师有道寻了一处僻静之地,站在城墙上静静的眺望着远方连绵的军帐。 “父亲!” 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一道身着银色盔甲的年轻小将大步走来。 “巡城这种事交给我就好,您又何必亲自前来。” 来人正是师有道的小儿子,师学青。 师家三子,一子战死,二子如今驻守西地。 “我怕再不看,就没机会了。” 师有道感慨的笑了笑。 师学青皱了皱眉,不解道:“父亲,您此话何意?” “我们据城而守,燕人又怎么可能打进来。” 师有道转头看着自己这个小儿子,摇头笑道:“战争,从来没有必胜的。” “燕人,也远比你想象的强。” “那位大都督崛起于微末,他的名声我亦有所耳闻。” “他这样的人,想破城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他不愿对我行此手段罢了。” 他征战沙场几十载,官场上的那套手段并非不懂,只是他素来懒得去阿谀奉承,不屑为之。 他在调查项南天,项南天自然也就会调查他。 “青儿,若是事不可为,你便带领西军撤离此地,若能固守西地,我大乾尚能有一线生机。” “我不走!” 师学青冷声道:“军人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这是父亲您告诉我的,我不会离开的。” “我师家血脉自有二哥承继。” “而且父亲,您是否太过杞人忧天了。” “燕人强攻数次,都已失败告终,若想攻破此城,他们至少也得有两倍的兵力。” “据我所知,他们目前的兵力远远不够。” “唉!” 师有道自嘲一笑,无奈摇头:“我担心的从来都不是燕军。” “那是……” 师有道续道:“太祖皇帝当初黄袍加身,奠定乾国数百年基业,为父如今手握六十万大军,时日已久,官家又会如何想?” “毕竟不是谁都是那位燕帝啊。” 说实话,他挺羡慕项南天的。 他熟读兵书,项南天能想到的事,他自然也能想到。 这几日燕军攻势暂缓,他就已经猜到了。 但悲哀的是即便他知晓对方的计策,却也无能为力。 师学青脸色微变,顿时阴沉了下来,冷声道:“只可恨如今朝中奸佞当道。” 师有道眺望着城外连绵的军帐,并未多说什么。 或许吧…… 师学青沉声道:“父亲,要不请何太尉出面?” 师有道摇了摇头,平静道:“伱不懂。” “没用的。” “哪怕你没有造反的心,但只要有造反的能力,这便是罪!” 只可恨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师有道收回目光,沉声道:“传令全军,准备做战吧。” 他没得选择。 此战这六十万大军又不知能有几人能活。 拿步兵去与燕人的精锐铁骑去硬碰硬,此事也就只有那群愚蠢的文人能够做得出来了。 汴京那边会传来什么命令,他已经猜到一二。 …… 汴京城内, 夜幕初降,但汴京城内却仍是灯火通明。 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 这便是乾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