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父亲陈霸先的肯定后,陈昌终于是可以放下心来。
只要能不回吴兴老家,那么他的命运轨迹就将发生改变。
虽然另外选择的一条路未必是坦途。
可不论怎样,这是摆脱束缚的第一步。
是以心情一下子舒坦开来。
对于渺茫的前途也不再感到恐惧了。
其余的话也不多说,于是从父亲陈霸先这边告辞出来。
只是在临行前,想到一件事,并告诉了父亲。
冼英命其兄长冼挺,带着两千的人马,目下已到了高要,驻扎城外。且希望能得到其父陈霸先的允许,带队随其出征交州。
陈霸先早在这之前已经接到冼英的书信,信中感谢他同时,并言将让兄长冼挺派出人马以助。
如今听到冼挺已率部到了,自然高兴,赶紧命人安排招待。
陈昌从这边出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然而他刚刚进门,苏心斋就告诉了他一个意外消息。
说是李学道其实并没有死,如今有了踪迹。
原来李学道当初是诈死的,从这边跑出去后,如今已经到了李贲身边。李贲因为跟他同族的关系,在伪朝安排其为左光禄大夫。
其朝按照梁官职,亦是十八班,而左光禄大夫位在十七班,已是很高了。
虽然不排除这个左光禄大夫是荣誉显官。
不过不管怎样,李学道已在李朝站住了脚跟。
提起李学道,自然不能不让人想起李学道儿子李用,以及他身上所带有的那个刺青——獭。
先时因为李学道突然的死亡,线索也就断了,他也不能再继续追查下去。
如今,既然李学道在交州再次出现,陈昌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势必要弄清楚这个‘獭’是怎么回事,其中到底牵连了多少人。
可说到底,要怎样才能让父亲同意他,让他同行到交州呢?
虽然他开春已是年长一岁,到底还是少年,恐其父为了他的安全考虑,是不好同意他随行的。
但陈昌知道,这是唯一一次能了解‘獭’的机会,他不能放过。
所以,他必须取得父亲的同意。
只是,他一时又苦思而不得,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当然,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现在不是还没有动身吗,他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
会有办法的。
晚上,沈恪来讨问陈霸先的主意。
陈霸先但说要将妻儿留在泷州陈法念处,暂时不回吴兴了。
沈恪倒是奇怪,为何陈霸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问后才知因为陈法念是陈昌义父,陈法念又是新、石二州刺史、南江督护,在这一带势力雄浑,无人敢来滋扰,故放妻儿在陈法念处比较放心,也不必有舟车劳顿之苦。
陈霸先他因为之前没有想到这一点,故而才有了打发妻儿回老家的想法。
沈恪听来,倒是颇有道理。既然能够免于劳顿,何必跑那么远送回老家?
是以也就不再劝,自去了。
陈霸先回到住处,自然要跟内人章要儿商议一番。
章要儿没有不同意的道理,点头同意。
陈霸先于是作书一封回了陈法念,说等过些日子就将妻儿送去,有劳云云。
第二天,杨?找到陈霸先,担心的问起陈霸先进军路线,是走水路还是陆路。
本来,如果是会合了萧勃的人马,陈霸先是做不了主的,杨?也犯不着问他。
如今既然全权委托给了陈霸先,杨?自然要问计于他。
对于这个问题,其实陈霸先思索了好久,也推演了许时,心里也早已有了答案。
故而听到杨?问,乃不假思索言道:“霸先以为,若是走陆路,沿途皆是山林,此又是草长莺飞之节,瘴气横生,士卒将有染病之险。”
“若是贸然前进,则必重蹈卢子雄等覆辙。就算杀将过去,也必使得战力锐减,恐会损兵折将,不战自溃。”
“而若待到秋日再行,又是耽误数月,只怕朝廷也没有这个耐心继续等下去。故霸先以为,陆路不行,可改走水路。水路不但可避瘴疠肆虐之险,且还能出其不意,给贼人一个措手不及。”
杨?点头道:“走水路虽然能避开瘴疠之疫,然则陈司武对于水路一途可有把握?”
陈霸先手上有数艘萧映时期留下来的楼船,这些楼船本来就经常需要出入内江和近海,也经受过考验,故而船只的牢固程度还是可以的,也适应于海航。
需要考虑的是,这些楼船出入的都是近海,如果要想真正运用于远海作战,则必须经过相关的训练不可。
远海作战风浪大,且水路并不熟悉,还需仔细研究。
在陈霸先决心要走水路的那一刻,早已在留意搜集相关方面的资料,并请教沿海渔民有关潮流、季风等航海知识。
不过早些时候已经有许多商人远洋他国,以海路往返于世界各地,航海知识早有积累,对于陈霸先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
就算是在前时,有汉武帝组建的一支楼船水师,曾数度远航作战,在平定南越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