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映的病逝,第一时间传到了台城萧衍的耳里。
对于这个侄儿的死,萧衍自然惋惜。
但更多的是,由于萧映的故去,广州成了一座无主之城。
且还因此连累到剿灭李贲之大计。
毕竟,萧梁是将广州作为讨伐交州的前沿基地,一旦广州无人主事,那么牵扯面就会很大,也必将影响到平叛的进程。
而交州李贲,他萧衍势不与其两立,也不可能纵容他继续在交州称王做霸。
也因此,此时必须要有一人站出来,担当此大任。
而也就在他苦思而不得时,幸好有从岭表之地回来领赏,暂时留任散骑常侍、左卫将军的兰钦,自请出征交州平叛。
兰钦刚刚连胜几场仗,就连他的老对头宇文黒獭都对其忌惮不已,若将之派往交州征伐李贲,自然足以胜任。
兰钦既然自请出战,萧衍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休明,既然你雄心未灭,继续留你在宫中也必埋没你之才能。朕料定你必能凯旋而归,有你去交州平叛,镇压贼人,朕心甚安。”
当下,改授兰钦为安南将军、广州刺史,即日赴任。
与兰钦一道同去的还有好友欧阳頠。
既然旨意下了,自然不敢耽误,一路从建康出发,往南而走。然而当他们走到五岭时,不想遇到代行广州事的宗室南安侯萧恬。
萧映死后,广州内外无主,萧恬身为宗室,自行代理广州。
广州本还有个萧谘,本欲插手州内事务,只是被萧恬给抢先一步,他也就不好意思继续掺和了。毕竟他还是被人从交州驱逐至此的,是广州屋檐之下的客人,哪里有反客为主的道理?
虽然他很想,到底没有得逞。
既然被萧恬暂时‘代行’了,广州一切事当以萧恬为主。
萧恬如今到五岭来恭候他兰钦,兰钦自然不可能伸手去打笑脸人。
虽然欧阳頠在旁观察良久,想不通萧恬何以远来在此恭候,也根本说不过去。是以,他还故意提醒兰钦一句,叫兰钦千万不可大意。
萧恬虽然是下官,到底是宗室之人,兰钦断然不会对他怠慢。
到底眼看萧恬恁的客气,且还命人送来寒瓜,正好路途渴了,也就不理欧阳頠的提醒,自个拿起剁好的寒瓜,往嘴巴里就送。
只是他刚咬下一口,他脑海里立即回想到数个月前,那个稚子陈昌对他提醒的话:
“今后但凡瓜类,食之必当检视。”
他微微一愣,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妾。
同行来的小妾,已经连吃了两口。
突然,在兰钦惊愕的目光中,小妾丢下寒瓜,看向了他,叫了声“妾……妾肚子……”,还未道完,早翻倒在地,打起滚来,痛的死去活来。
兰钦见来,啪的丢下寒瓜,还想找水漱口,哪里来的急。
虽只一口,胃里早已翻江倒海的痛了起来。
他此时再看小妾,小妾已是嘴角溢血,早死了过去。
他举起手,狂呼:“靖世,靖世!”
在后如厕的欧阳頠,突然听到兰钦叫唤,心道不好,连忙提了裤子赶了过来。只见兰钦早已翻滚在地,痛得说不出话来。
他赶紧抱起兰钦,询问为何如此。
兰钦只痛苦不已,乃道:“吾儿,吾儿兰京……”
到底话没有说完,便已经饮恨五岭了。
“这是为何,如何会这样?”
这时,从茶寮后出来的萧恬,疾步上前来查看了兰钦一眼。
见他已死,已是大呼小叫起来:“好哇,原来这是个黑店,居然胆敢投毒谋害朝廷命官,来人来人!”
萧恬二话不说,命人将茶寮里的两个伙计抓来砍杀了。就连刚才那个剁瓜的,亦被萧恬命人揪了出来。那人看向萧恬,只一个劲的讨饶。眼看活不成了,立即破罐子破摔,乱叫了起来:“好个杀人……”
下面的话没有说完,被萧恬令人杀害。
欧阳頠冷眼看着,只不做声。
倒是萧恬被他看得心下发毛,乃解释道:“不意刁民竟敢如此胡来!”
多的话实在不敢再说下去,欧阳頠的眼神着实太过犀利。
他连忙吩咐欧阳頠安葬好兰钦,并做好善后云云。
也许是心虚了,在交代了几句后,不敢多待,立马转身告辞了。
欧阳頠哪里看不出是萧恬毒杀了兰钦,欲夺他广州刺史之位。
只是可笑,他一个代行以为杀了一个正的,朝廷就会将刺史让给他来做,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只是现在,好友兰钦既然死了,他不可能找他拼命,但可以为之伸冤。
不得不在此逗留两日,并将之查探清楚。
在厨子用的切瓜刀上,欧阳頠发现了残留的毒药。
也因此不难想象,当是萧恬先行一步买通了厨子,在切瓜的刀上涂抹了毒药。兰钦以及他的小妾,正是因为食了沾药的寒瓜,这才双双毒毙。
欧阳頠既然查到了真相,自然不会放过萧恬。载着兰钦的尸体,一路辗转回了台城,并将兰钦死亡的本末跟萧衍说了一回,且呈递上涂药的刀子。
萧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