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南边,陈擬当道而立,吓退卢子烈所部。
卢子烈转身欲走,陈擬因为手臂受伤,张弓不及,还道就要让他跑了。
好在,斜刺里一箭,将之射落马下。
陈擬收回弓箭,只见山下,冲出一伙人来,领头的正是陈延、陈乔。
那日拦江一战,陈乔被周文育一脚正正踹中胸口,落水,陈延去救。
结果,两个人刚刚浮出水面,面对的却是满目的绝望。
陈擬眼见他两个先后落水,以为必死无疑,加上铁索被烧断,不得不当机立断,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于是,在拍杆的运作下,周围战船化作齑粉。
而陈延、陈乔兄弟两个,眼看楼船逼尽,绝望至极。
被横流冲击,两个皆都晕厥过去。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到底他两个都没有溺死,而是被水流冲刷到了岸边,救了一命。
也正是因为大难不死,两个人先后找到了因为此战落入水中还剩半条命的士卒,得兵数十。
经过一段时日的修养,差不多好利索了,也就出来了。
经过多方打听,知道了陈擬的驻扎之地。
而他们来的正是时候,陈擬差点跑了贼将时,陈延、陈乔两个双双射箭,将敌将卢子烈射落马下,立了一大功。
当然,至于是被谁之一箭射中,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贼人落马,陈擬也因此见到了他兄弟两个。
对于陈延、陈乔两个当日落水,陈擬是吓得差点栽倒江心。也因为他们的不幸,深深自责。多少个夜晚,午夜梦回,觉得对不起陈霸先对他的信任。
所以,在听闻卢子烈来讨,他当时已是抱了必死之心。
只天可怜见,陈延、陈乔两个最终平安无事。
看到他们射落卢子烈的那一刻,陈擬双眼湿润,眼泪差点抑制不住夺眶而出。
此战后,陈延、陈乔两个带着人马归队,暂时驻扎在了隘口。
他们生怕卢子略因为弟弟卢子烈的死进行报复,也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好在卢子略一心都在攻破广州上,并没有对他们这边进行打击,一时倒是相安无事。
在这以后,陈霸先击杀杜天合,以及击溃杜僧明、周文育所部的消息,也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
消息使得陈擬等振奋不已。
只是因为他们所部人马实在太少,不敢轻举妄动,不然倒是可以趁势收割一波。
虽然如此,陈擬仍是没有闲着,探马四出,以希望探听到更多的情报。
情报每天送往他们所在的隘口,皆都不是什么重要信息,其中有一条倒是引起了陈擬的注意。
仁威将军兰钦之弟,清远郡丞兰裕,刚刚帮助衡州诸郡荡平郡内蛮人,驻军怀化。
怀化距离广州不过一日路程,然而其部已屯扎此地多日,不见动静。
如果是太平时日倒也没有什么,奈何眼下广州被围正急,战鼓之声正隆,他如何视而不见?
如他这般做派,着实令陈擬等不解。
要知道他哥哥兰钦受到朝廷重视,声望正隆,直追当年的陈庆之。如今,他这个弟弟虽然不过一郡郡丞,当思国家之难,不用朝廷命令,自当带兵解围。现在倒好,作壁上观了。
陈擬得知情况,不得不转而替兰裕着想。
他还道他刚刚打完一仗,正需要休整,也怪不得他对眼前的局势无动于衷。
于是,他亲自作书一封,希望他能带兵增援广州。
这样一来,也能稍稍分担一些陈霸先的压力。
陈延、陈乔兄弟得知,自请前去送书。
陈擬思之再三,想来他兄弟二人都是陈霸先之子,如果由他们出面,必然看在陈霸先的面子上,或许答允此事。
他二人得到任务,立马兼程前往怀化。
清远郡丞兰裕在接到陈擬的书信后,先是一愣,接着一笑,将请援书丢在了一旁。
陈延、陈乔二人看来,皆都错愕不已。
兰裕看着他两,质问道:
“你二人是陈霸先之子?看起来不过皆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何能堪当此任?如何你们父亲不亲自过来求我,只派你二人前来?这陈擬又是谁,我为何凭他一封书就得去广州增援?”
直呼其父陈霸先之名,语气极为轻蔑,十六岁的陈乔就要还之以颜色,被陈延扯住衣袖。
陈延知道任务之重,不得不放低姿态。
“家父自高要起兵以来,一路破贼斩将,先后击败杜僧明、周文育,今又斩杀杜僧明兄长杜天合,威震广州。如今三门之围尽数解除,只剩下南边一门。”
“虽然贼人仍有两万余众云集于城下,但家父并无畏惧,一面调派人马,一面磨刀霍霍,只待时机一到,就要攻破贼营。”
“然而,家父得知,今有仁威将军之弟清远郡丞兰裕将军,新近击败衡州蛮人,屯兵于怀化。家父不欲功劳独得,乃欲借将军之余威,发兵广州,当可建一不世之功。”
“家父本欲亲自登门拜访,奈何军务缠身,不能离开广州片刻。今特命门下督陈擬陈公正奉书一封,特命二子延、乔亲自送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