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育留守大营的人马,除去带走的,现在也已剩下不过千人而已。
周宝安回来搬取救兵,留营的丁法洪不敢怠慢。
但他知道,人马不能全部带走,否则无人留守大营,则很可能遭到广州城守兵的攻击。
但是,分明只有这点人马了,带少了不够,多了则军营出现空营状态。
没办法,丁法洪只得继续虚张旗帜,带着八百人马同周宝安一道往回杀去。
也就是说,一旦丁法洪带走这一部人马,营内此时所剩不过两百而已。
一旦萧谘把握住机会,不难说不是大功一件。
然而,面对城下趁隙奔驰而来的陈霸先所部前来求援的这点人马,萧谘是鼻子一哼,没有答应。
想来,他陈霸先不过一介寒门武将,风头总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出尽了。
他说让他出兵他就出兵,那多没有面子啊。
他与城下人说道:“陈督护曾留书于孤等,让孤等切不可轻易开城出战,今日局势未明,孤以为不可造次,听其言便是。”
“再者,孤若是莽撞出城,帮不了陈督护不说,若贼趁机攻我广州,则危矣。是得不偿失也。”
萧谘身为宗室,不但是交州刺史,且封武林侯,这个孤足可当得。
他一口拒绝,还摆起了架子,故意称孤道寡,城下甲士完全蒙了。
他堂堂一个武林侯,如果不愿开城,总不能逼迫人家吧。
没奈何,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也就不再啰嗦,调转马头,往后奔去。
萧谘没有趁此机会出战,兵曹参军魏成倒是没有其他意见。
在他看来,只要萧谘下定主意,那么一切都是对的。
他俯首称赞即可。
“侯爷所见极是,我等只需静观即可。”
他此刻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也正是摸透了萧谘的想法。
然而,他萧谘错过了这个机会,没有派人出城援助陈霸先,也让陈霸先一方承受了更大的压力,使得局势变幻莫测起来。
也正是因为陈霸先出其不意,给了周文育一个措手不及,使得周文育一方初战即是劣势,为陈霸先一方压制。
眼看三棱箭头刷刷的从身边耳旁飞过,已经有不少的部伍倒下,周文育终于是怒了。
他冲入敌阵,挥动手中马槊,肆无忌惮的乱劈乱砸。
不过是,欲杀出一条血路,给身边士卒以鼓舞。
周文育一旦拼命,那是吼声如雷,一劈一个准,一砸一个脑浆迸裂。
也终于,被他气势所夺的陈军士卒,开始出现了退却。
但是,周文育并没有就此住手,反而愈发的疯狂起来。
拉开了一条口子,没有了敌手,那么再掉头,转回来,再拉另外一条口子。
马槊在他手中劈砸,鲜血四起,周围的士卒被他的战力有唬得倒走的,也有不信邪想要使用长矛将他戳下马背的,但都没能得逞。
皆都毙于周文育一杆马槊之下。
周文育不但善长游泳,且能使得一杆丈余长的马槊,马槊功夫十分了得,平时罕有敌手。
加上他此刻也已到了暴怒状态,挥使起来更加有如神助,挡者披靡。
战场一角出现了如此大的变化,他陈霸先远处看到,再也坐不住。
一般他身为主将,自然是要统揽全局的,很少出手。
一旦出现变故,身边又没有猛将前去镇压的情况下,他陈霸先还是得亲自下场的。
正如此时。
陈霸先完全可以看得到此刻暴走状态的周文育,也立即被周文育的战力所吸引。
他观战良久,一时浑然忘了此乃己方之大敌也。
便是在远处,陈霸先仿佛亦能从周文育嘴型中,听到他一阵阵的雷吼。
若非他离得远,只怕胆色亦为之夺了。
其实他也只需看那些冲杀上去的士兵,顷刻被他震退的狼狈样子就该知道了。
此人,绝对不简单。
“壮哉!此桓侯再生,翼德在世也!”
他手痒了,从旁边甲士手中取过一杆长矛,夹着马腹,大喝一声冲杀了上去。
陈霸先精通于各种兵器,皆是手到擒来,武艺更是不用怀疑,史书上就曾夸他‘多武艺’,可见其之身手不凡。
他拎起同样丈余长的长矛,一路奋前,直往周文育处杀到。
一直处于暴怒状态的周文育,劈翻了一个甲士后,猛然看到斜刺里一人驾马,手中举了根长矛,有如猛虎下山之势,往他这边直冲杀来。
周文育能明显感受得到,来人气势之勇猛,非是普通士卒可比。
他的气场也足够强大。
不过他来得刚刚好,他此刻杀起了性来,也正找不到一合之敌。
他提起马缰,高举手中马槊,一个冲刺,又是掀翻数人。
他带着气劲儿,一鼓作气杀上。
不过一个来回,两个人皆都堪堪躲过了对方的杀招。
惊险得很。
“咦!”
皆都是轻呼一声,纷纷将战马扯后,兜了一个圈子后,再次举起手中长矛大槊,望着对方要紧处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