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不想修仙,他不愿顺其自然。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在接受成为一位合格帝王的教育体系之下,他就只认可一个道理,
那就是事在人为。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系统有点慌。
连星茗睁开眼睛,瞧了眼外面的天色,将黑未黑,距离他们约好的聚合时间还有一阵子。他站起身抱起琴,从二楼窗台处跃下。
很快身形就隐没入人流之中。
他要自己去救白羿。
无论白羿做什么,哪怕是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当年天理只给出了“因”,没有给出“果”,既然如此,那他们就只能自己去追讨这份迟到了许多年的报应了。
届时即便报应到自己的身上,他也断然不会有一句怨言。
……
……
他在护城河前等了很久。
一直等到了天黑。
连云城一到天黑,城中城外都没人了,夜色格外昏暗,伸手不见五指。他在一片漆黑中摸黑前行,走上了长桥,一直走到桥尾。
这是一道宽阔的吊板桥。
站在桥尾回首,能够看见高大的城门,当年就是这该死的城门,活生生困死了他的姐姐。
他深吸一口气,抿唇转过头,不再看城门。
抬起右手将灵力汇聚在指尖,又划向左手手掌心。转眼间有潺潺鲜血滴下。
系统讶异:[你要用自己的血?]
连星茗没有回话,只是蹙眉盯
着前方的树林。树梢上的鸟雀齐齐惊飞(),有什么东西正在飞速穿越树林?()_[((),朝着这个方向来。
片刻后,就能听见沉重且拖沓的脚步声了,像是灵魂驮着一座沉重的山,铠甲在被驱使着前行。
“白羿!”
连星茗刚叫出声,就被白羿猛地扑倒,后者一言不发单手按着他的喉咙,另一只手在他的脑袋上摸索,待抽出昨日新戴上的簪子,就好像大功告成,白羿直起身就要逃离。
连星茗赶忙伸手去抓白羿。他躺在地上的时候,能够感觉到有冰凉的眼泪顺着太阳穴流入发鬓,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只眨着干涩的眼睛笑着说:“你怎么又抢我东西啊。”
白羿恍若未闻,用力挥开他的手,站起身往后退。
连星茗怎么可能这样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当即扑上去抱住他的腿,又被一股力气带倒在地,就这么被强行拖拽了几十米距离。系统看得那叫一个焦头烂额:[你小心点!]
[……]
眼看着连星茗的衣袍都被地面磨破了,系统急促叫道:[松手!松开手!]
连星茗也不是要和白羿拼命,见留不住白羿,立即放开了手。坐在地上冲白羿的背影叫道:“我这里还有好多发饰和玉佩!”
白羿身影一顿,没有回头。
连星茗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簪子,放在了地上,往后退了两步,“你回头看看。”
白羿闻言,回头。
走到了簪子边,俯身拾起,紧紧握在掌心中。
连星茗喉结动了动,鼻尖一酸,他不知道白羿为什么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总是抢他的饰品,而且只抢他的。他现在已经被兴奋冲昏了大脑,来不及去想这些旁枝末节了。
[他听得懂我说话!]
系统也高兴,[还好,至少能听得懂。]
连星茗又取出一枚玉佩,白羿看着他的手掌,迟迟未动。
连星茗怕他又要跑,就将玉佩放到地上,自己往后退了一米。很快这枚玉佩就到了白羿的手中,白羿走近捡起来后仔细端详——只有这些时候,他才不像身披铠甲的冷漠鬼魂兵人,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俊俏少年郎,即便一句话都没说,动作看起来也十分鲜活,在挑三拣四地品评玉佩。
瞧了几秒,白羿不感兴趣地手腕一转,将玉佩扔到了河里。
系统惨叫出声:[他妈的那个好贵!]
连星茗却看着白羿笑,又拿出了一条腰带,放到地面后,往后退出一米。
就这样,他统共拿出了几十件饰品,白羿挑剔得很,其中大半都扔到河里喂鱼了,只有一小部分零星几件仿佛得到了白羿的认可,被后者细致地塞到了腰甲的间隙之中。
一步一步、一米一米地将白羿诱到了吊板桥之前。临上桥时,白羿抬头看了一眼高大的城门,已经抬起的脚又重新放下,呼吸变得粗重。
很显然,他还是不敢进城。
连星茗道:“白羿。”
这一次
() 白羿空洞的瞳孔中总算能够倒映出连星茗的影子,视线落到了连星茗的脸上。
连星茗与旧友对视,苦撑许久几乎能够瞬间压垮他的委屈感席卷而上,好不容易才憋下酸涩的泪,期待问:“你能认出我吗?”
“……”
“我是摇光啊,我是连星茗。”
“……”
白羿的神色没有半点变化,转身。连星茗已经拿不出其他饰品了,当即挽起左手衣袖,灵力在手掌上又重重划了一道。
他捏紧手掌,狠下心肠逼出更多的鲜血。
白羿果然被鲜血味道吸引,并且这味道的吸引力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