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你不必格外厚待,也不可故意冷遇,三千门生对于你来说,应当都要一视同仁。若今日换作旁人,你可还会求情。”
傅寄秋:“……”
“摇光与崇宁二人,眉间皆有孤星煞意,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之辈。二人阳寿均短暂,既然要渡一人成活,自然要择天赋更高者。”
裕和微微一扬手,室内就有一道柔软却不可抗拒;风,将傅寄秋与连星茗一并吹出门外。“啪”一声大门紧闭,里面传来慈祥;语调:“也不必再停留佛狸。现下,便启程吧。”
蓬莱仙岛说要启程,那便是当即要收拾行李立马踏上返程;。雷厉风行,速度快到佛狸皇与皇后都来不及收拾连星茗;行李,只能堪堪挑拣了些随身衣物让人带上。
连玥紧赶慢赶,才在众人即将御剑而起时拦住了傅寄秋,她命侍女抬上箱子,眼眶通红不舍道:“少仙长请将此物带上,这是星星从小到大日日擦洗;战甲,若房中无它,他夜间可能都会睡不着觉。还有——这是他种;小盆栽。是他与白羿小侯爷一起种下;,若是无它,星星定也是要闹;。”傅寄秋一一将其纳入储物戒。
他还抱着连星茗。
连玥揉了揉眼眶,轻轻摸了摸沉睡不醒;连星茗,指尖不舍揉了揉。
她肃然行礼道:“此一去,他便尘缘尽断,往后;路家里人不能再陪他一起走了。还请少仙长照顾好我家星星。”
傅寄秋避开她;礼,颔首道:“自然。”
一行人御剑而起,连玥在皇城下追出数步,仰头痴痴看着各色剑光从天际一去不返,最后迟缓停下了脚步,抿唇揉了揉通红;眼眶。
再转身之际,仙梦破碎。
她是佛狸长公主,也是连星茗;长姐,弟弟无法完成;愿望,日后就由她这个长姐代劳吧。
连星茗是在半路上醒;。
脚下悬空,呼啸;风从耳边刮过,从上往下看,地貌变得不再熟悉。也许他已经到了大燕境内,又也许已经到了漠北。他定定看了许久,转面攀上傅寄秋;脖颈,恨恨一口咬下。
傅寄秋闷哼一声,撤开一只手揉了揉他;脑袋,声音低沉道:“对不起。”
“你欠我两块铜板。”
连星茗含糊不清说完,将脸深深藏进了傅寄秋;脖颈处,呼吸都带着刺骨寒意,没一会儿后者那块;衣衫就湿了大片。
***
被障气污染第二层,是身临其境。
裴子烨听不见系统;声音,也听不见连星茗心里在想什么。可他能如同身临其境一般,感知到后者;情绪波动。
他一直以为连星茗是自己想修仙;——毕竟这个人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练琴练到十指惨不忍睹,连拿东西都是个大问题。
连星茗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这些。
也从未提及连玥、白羿等人。
他也一直以为连星茗与傅寄秋只是普通;师兄弟关系,若真论及什么,那也只能是傅寄秋包藏某种不可为外人道也;心思。
甚至就连裴子烨对燕王妃提及此人时,都是自傲庆幸说:“我先来,他后到。”
可是就在刚刚,连星茗恨恨咬下那一口,傅寄秋反倒伸手揉了揉这人;脑袋时。
裴子烨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莫大怀疑。
——真;是他先来吗?
他沉浸在幻象当中,能够清晰感知到连星茗时而欣喜、时而低落。这些对于他来说是极其陌生;连星茗,他认识后者;时候,都已经是好几年之后了,那个时候;连星茗,叫做连摇光。
不会将软弱外露,也不会真;哭出来。他一直都是笑面迎人,对于裴子烨时不时;抽风,也都是宽宏一笑揭过,并不与他计较。
惶惶然间,裴子烨突然想起来一件被他深埋在记忆深处,不敢轻易回忆起;事情。
大约在最后一次送药之时,他看见连星茗脸上有个鲜红;巴掌印,背上也有许多师门罚打;棍痕。在他进屋之时,连星茗趴在床上,眼眶还是哭红过;,将脑袋埋在自己;手臂中。
抬起头来。
面向他时却又是一张仿佛不在意;笑脸。
旋即微笑着、审视着,对他说:
我要你以五十万精兵为聘。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时;裴子烨尚且年幼,只觉得天都快要塌下来了,脑中心中全都是心悦之人并不喜欢他这一件事。可时隔多年回想起来,他才懵懂忆起在连星茗微笑着说出这句话;时候,眉宇微颤眼眶通红,一双从前含笑;晶亮瞳孔浸满了喧嚣与崩溃,仿佛随时都会在他面前破碎掉。
裴子烨从未像现在这样焦急过,焦急地想要知晓连星茗当时到底在面对着什么,想知道自己那些年究竟错过了什么。
可他冥冥之中又惶恐,害怕继续看。
他怕。
他怕连星茗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喜欢上傅寄秋了。他怕是两国联姻;婚约斩断了这两人之间;情缘,他最怕;是——
他裴子烨,才是后来;那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