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张玉映会意错了,以为她忘记了此事,遂低声提醒道:“当日娘子与我一处进城时,我曾经同您提过的,圣人为此还专程调了苍鹰回京……”
乔翎摸着自己的额头道:“我记得,我没忘。我就是奇怪。”
她有些迷糊道:“这事儿原来还没有解决啊……”
张玉映有些无奈:“看起来不仅没有,还愈演愈烈了呢。”
乔翎蹙起眉来。
侍女们常日无聊,见乔翎好像对这个感兴趣,便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没有解决,还闹得更凶了!”
“听说近来还新出了个红衣恶鬼!”
“什么呀,不是红衣恶鬼,是个撑着红伞的恶鬼!”
乔翎不由得“啊?!”了一声:“撑着红伞的恶鬼?!”
“是呢!”说出这个消息的侍女言之凿凿:“有好多人看见了,每到深夜的时候,那个撑着红伞的女鬼就会在神都游荡!”
乔翎嘴角抽搐一下:“啊?原来还是个女鬼?!”
“是呢!”又有人说:“听说,她的伞都是被人血染红的!被她抓住的人,都会被喝干血,变成一张人干!”
几个小姑娘想象着那副画面,乔翎也想象着那副画面。
终于,她们齐齐摸着手臂,打起冷战来。
众人异口同声道:“真是太可怕了!”
……
临近傍晚,残霞凄艳。
乔翎活动一下筋骨,就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从窗户那儿往外一瞧,就见张玉映执着水壶正在浇花,金子摇着尾巴,盘桓在芳衣脚边。
芳衣手里边还提着一只两层的食盒,看乔翎探头出来,便笑道:“有承蒙老太君恩惠的南边学子送了荔枝到府上来,老太君想着娘子是打南边来的,怕会惦念故乡味道,叫我来给娘子送些。”
乔翎颇为动容:“老太君实在是过分疼爱我了。”又留芳衣进屋喝茶。
芳衣摇头:“改天吧,今日有些晚了。”
乔翎示意两个侍女送她,将食盒的盖子打开,那冰气就先一步涌出来了。
食盒中间的笼屉被取掉了,底下铺一层冰,鲜红可爱的荔枝覆盖于其上。
乔翎抓了一把在手里,便将食盒递给张玉映:“你们拿去分了吧,大家都尝一尝。”
张玉映道:“这是老太君专程给娘子的呀。”
其余人也说:“不成,不成。”
乔翎笑道:“我一个人吃完,怎么受得了?这东西坏的快,不赶紧吃,香味眼见着就散了。”
张玉映知道她的性情,也就不再推辞,挨着同那群侍女分了,却见乔翎已经牵起了金子的狗绳,竟像是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她赶忙跟上去:“娘子,马上天就黑了……”
乔翎把那狗绳在手腕上绕了两圈,叫它不要太长:“你不用跟着,我不到别处去,就是到先前那间当铺里去问问。”
她有点不好意思:“好好商量一下,说不定能赎回来呢!”
张玉映有些迟疑:“可是时辰有些晚了……”
“不妨事的,”乔翎认真的回答她:“宵禁是在坊市之间的道路上,坊内又没有这回事,那当铺的位置又繁华,怎么会有事?”
她抬头看了看天:“最多一个时辰,我必然回来,那时候路上还热闹着呢。”
张玉映见她说的坚决,只得从命:“那咱们说好了,就一个时辰,您要是没回来,我就去找您。”
乔翎笑着应了:“好!”
继而又抖一下狗绳,好像自己牵着的是一匹骏马似的:“金子,我们走!”
金子开心的“汪”了一声,摇着尾巴走在前边。
一人一狗出了门,转头就往当铺所在的东边去了,只是越走越偏,最后终于走进了一片杨树林里。
金子倒是不觉得这里偏僻,它反倒觉得高兴呢。
因为这里没人,所以主人把它脖子上的狗绳解开了,它可以自由自在的跑。
夜色渐起,天际只剩下一线幽邃的暗黄,树林里残存的影子斑驳摇动,远处传来几声鸦鸣。
金子体会不到人可能会有的害怕。
它只觉得快乐。
呀,有朵小花!
哇,有只兔子跑过去了!
追!
没追到……
哎,主人呢?!
金子急了,循着来时的路飞奔回去,就见那曾经救它于水火之中的主人仍旧跟它离开时一样,坐在一团老树根上,脚下放着一只木呆呆的人,又用一根硬硬的长东西在一根木头上抠呀抠。
金子忽然间发现,主人从那根木头里救出来一只小狗!
一只小狗!
金子惊奇极了!
它想,你怎么知道它藏在木头里的呀?!
果然我的主人是最厉害的!
乔翎雕出来的梨花栩栩如生,雕出来的木雕当然也不会逊色,最后摇晃两下,叫覆盖其上的木屑纷飞向地,便是大功告成了。
雕刻结束,她轻轻从金子身上揪下来一撮毛,捻在指尖,朝那只木雕的小狗吹去。
继而乔翎站起身,重新给金子套上了狗绳:“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