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后。
秦国,咸阳。
一辆装载着奇特车轮的马车从平康坊的坊门中驶出,这辆马车的华盖用的是尖顶,车辕上还有几道机关,在车厢后面更是增添了许多木质结构,使得这驾马车看上去有些怪异。
徐福一手拉着纤绳,一手拽着车辕上的机关。
街道上原本有不少行人,见有车马通过,纷纷避让。
马车通过紫萱坊的闹市时,徐福用右手一推车辕上的一道机关,在马车的前面便发出了一阵铜铃撞击的声响。
这声响吸引了车前众人的注意,原本热闹的街道上,行人都自觉的退到两旁,让面前的马车通过。
徐福也不耽搁众人的时间,一甩马鞭,便指挥着前面拉车的两匹马快速通过紫萱坊。
百米长的坊廊道马车很快便穿行过去。
可就在马车将要行驶出紫萱坊时,在坊廊道的大门口,一名身穿浅红色藂罗衫,五色花萝裙的少女忽然从坊门的一角蹦跳着跑了出来。
徐福大惊,急忙牵动马绳,大喊了一声‘吁!’,同时抓紧马绳按住了马车的手刹机关。
两匹马被急刹后的马车猛地一拽,强大的惯性让它们被勒紧了前胸和脖子,只得扬起前蹄,嘶鸣一声。
在坊门口的红衣女孩也被吓了一跳,见两匹奔向自己的高头大马近在咫尺地扬起前蹄,双腿一软整个人便摔倒在地上。
万幸经过监作间改良的机关马车制动效果很好,两匹大马就距离那红衣女孩一个身位的地方停了下来。
“公子,您没事吧?!”车辕上的徐福第一时间就朝车厢中喊道。
易承拉开了车帘,皱着眉头道:“我没事,怎么了?”
“方才前面坊门口突然窜出一名姑娘,小的只能急刹马车,这才惊扰了公子。”
“撞到人了?”
“没撞到,不过那姑娘似乎是摔倒了。”
“那还不去看看人家怎么样了。”易承拍了拍脑门,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徐福这个家伙也是够直的。
“喏。”徐福随即便跳下马车,走向那名倒在地上的姑娘,易承也拉开了马车的门帘,探着头朝马车前面看去。
“姑娘,你没事吧。”徐福大大咧咧地走上前去问道。
“疼...”倒在地上的女子看上去不过豆蔻之年,白嫩的小脸还有些婴儿肥,不过此刻的她却摸着自己右脚的脚踝,哭的梨花带雨,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
“这...”徐福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他一个军伍中人,最看不得的就是女人哭泣。
“姑娘,方才是你先从坊门口忽然冒出...”徐福刚想解释,却被这个女孩的哭泣声给打断了。
“啊!你还敢还说我!要不是你驾车这么快,我怎么会摔倒,呜呜好疼...”
“这紫萱坊一路通畅,我也是为了快点通过,这才加快了马速,可未曾想你竟能从门口突然跑出来...”徐福还想解释,却被易承给打断。
“就别说了,快点将这位姑娘抬上马车,送去回春堂医馆看看。”易承此时也已跳下马车,走到了二人身旁说道。
正当易承想问问这个女孩具体是哪里疼时,忽见坐在地上的女孩一下子哭的更大声了,一双眼睛望向西边街口的方向,大声地哭喊道:“师姐!”
顺着女孩看的方向望去,易承就看到了一个令人难忘的美丽倩影。
只见一名十九岁的女子此时正朝他这边跑来,那女子的五官很精致,瓜子脸,柳叶眉,长相十分清秀,一头乌黑的头发很随意的挽着,后面插着一根青玉簪子,随着她的跑动,鬓角的几缕长发也随风舞动。
她的上身穿着一件素青色绮罗衫,下身则是一条深绿色的花萝裙,看上去像是从空谷中走出的一支幽兰,让易承感到一阵心旷神怡。
“倩儿,你怎么了?”女子跑了几步就来到了少女身边,只是扫了易承与徐福两眼,便低头一脸担忧的朝坐在地上的少女问道。
“师姐!没想到...我刚下山就被人欺负了!”少女一边抽噎一边诉苦。
“明明是....”徐福一听就不乐意了,刚想开口解释,却被易承抬手打断。
“此事乃是在下的车夫驾车不甚,冲撞了姑娘,在下现在愿意带姑娘去最近的医馆诊治,请姑娘原谅。”易承很有风度地拱了拱手说道。
“多谢公子好意。”青衣女子朝易承做了一揖,“不过想必也不是公子的错,小妹第一日来咸阳,性子跳脱,到处乱跑,恐怕不知这咸阳城的规矩,因此挡住了公子的车驾,青婉在此给公子赔礼了。”说罢,又行了一礼。
听着这女子恬静的声音,而且如此知书达理,易承只觉得如沐春风一般。
“姑娘不用客气,在下李长安,乃是秦国监作间监吏,不知姑娘和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奴家姓沈,名青婉;这位是我的师妹,名叫田倩。”
“沈青婉么,很好听的名字。”
“公子过奖。”
“不知姑娘是何门何派?”
“我乃骊山宫弟子。”
骊山宫?易承想了想,他似乎从未听说过这个门派,不过听起来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