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筠面不改色地道:“等会,病人还在治疗。” 点滴还没挂完,这么闯入,这位老人家怕是要吓死。 柳老忍不住道:“我是她的祖父,我也不能进去看她?” “不行,谁都不行。”程筠神情沉稳,没有半点慌张,“半个时辰后才可以进去,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放心,人没死,好好地活着。” 吐血昏厥,怎么看都不像是好好的模样。 可她的太过镇定,令在场的众人不得不信服,再加上她是谢三郎的媳妇,柳老不好说重话。 “药给我。” 张神医连忙递过去:“按照你说的药材熬得,剂量都放得很轻。” 程筠接过,闻了下味道,确定没错才道:“丹参、三七、黄芪、当归,你用这些制成药丸,每天两粒。” “好。”张神医顿了顿,问道:“程娘子,方便问一下柳小姐究竟得的什么病吗?” 药材张神医是知道的,组合在一起的作用他也明白。 可还是判定不了柳慧娴是什么病。 “肺栓塞。”程筠转身进了屋子,“端盆热水过来,我要给你们家小姐擦洗身子。” 小武立即照做,不一会送了水过来。 而张神医则若有所思地带着张宣去制作药丸,屋子外,只剩下谢三郎和柳老,和隔着老远的小武。 柳老蹙眉道:“她小小年纪医术怎么这么好?” “不知道。”谢三郎说的是实话。 说白了两人虽然是夫妻,可却没认识多久。 柳老不高兴地道:“连我你还瞒着?怕我欺负你的小媳妇不成?” 谢三郎沉吟片刻道:“你欺负不了她。” “怎么,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就护上了?”柳老无语望天,这小子是不是太宠妻了,无脑护犊子。 “……”不是护,她压根都用不着他护。 她那性子在外面从来不吃亏,谢三郎想到此,不由得有些失望。 好像,他都没什么表现的机会? 柳老道:“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我说的这几句让你生气了?她就这么好?” 谢三郎不愿意解释,目光温柔地道:“嗯,她很好,比谁都要好。” 这次换柳老不吭声了。 他满腹狐疑地盯着谢三郎看,以前谢三郎从来就不会对女子这般在意,他心里面只有家国大义,何谈如此光明正大地承认这份爱意。 看来,他经此一难,是真的变了。 变了也好,已经为家国失去了一条命,现在这条属于他自己的,他想怎么样便怎么样。 柳老叹了口气:“若是她知道你娶妻了,应该也会为你开心吧?” 谢三郎脸色猛地变了变:“别跟我提她。” “为什么?”柳老百思不得其解。 “她眼中从来没有过我,恨不得我死,你确定我过得好她会为我开心?”他讥嘲地勾了勾唇,“老师,是不是我失踪之后她同你说过什么?” 柳老还想再劝:“你们终归是……” 谢三郎脸色冷硬地打断柳老:“若老师以后还想我来这见你,还是别在我跟前提她,尤其是我娘子面前,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心。” 在诸位弟子中,他最为尊师重道,从来没有和柳老说过重话。 此时突然一反常态,柳老心中格外复杂,不敢和谢三郎硬着来:“好,我以后不提了。” 嘎吱—— 门再次从里打开,程筠看向两人,目光落在柳老身上。 “病人醒了,你们可以进去了。”说完,她又深深地瞥了眼谢三郎,酌字酌句,“还有相公,你也可以进去看她了。” 谢三郎俊眉微蹙,他怎么觉得她这后半句话有点刺耳啊? “你怎么了?” 哟,还知道问她怎么了! 程筠挑眉道:“我没事啊,我什么事都没有,相公,你在这待得可还舒心,是不是比村子里舒服多了?” 谢三郎:“……” 娘子好像误会了? 柳老听到自己孙女醒了,急匆匆地冲进了房间,也顾不上程筠说话的话满含深意。 “乖囡囡,你没事吧!” 柳慧娴半坐着,身后靠着叠高的枕头。 她虚弱地道:“我没事,多亏了刚才那位姑娘,她是大夫吗?” 柳老上下打量完柳慧娴,确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