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展开画肯定会认出是赝品。
“这时候的我自然不会傻傻掏钱买画,要么让你给我个说法,要么问你为什么这么做,没得损失声誉。
“这时你又信誓旦旦保证摊子上有一件真瓷,只要我能挑选出来就原价转给我。
“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盘子你之前应该是用黑绸布罩住的,直到你将那幅《踏歌图》摹本挪移到摊子中心时,才趁我不注意将盘子上原本罩着的黑布拉下,让盘子露出真容。
“至于你为什么这么做,原因也很简单,这是怕被其他游客先我一步看到盘子,进而打乱你的计划,你也知道若是没有先入为主‘假中找真’的把戏,换做平时我第一眼看到这盘子肯定会发现颜色不对。
“直到这一刻你的最终目的才显露出来,你既不是想卖我印章,更不是想卖我古画,你的真正目的是要卖我这件真瓷假彩‘雍正官窑粉彩花卉盘’,柳哥,小弟我说的对不对?”
老柳的一张胖脸随着沈愈的话不停的在变幻表情,他张口想分辨几句,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服了,不愧是沈重楼沈老爷子的嫡脉传人,我柳大海今天彻底服气了。
“不过小沈啊,我要说那字据是真的,盘子是我实打实用十三万元买下来的你信吗?”
老柳说完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好似很在乎沈愈的感受。
沈愈呵呵一笑:“柳哥你打眼也好,说谎也罢都跟我没关系,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今天算是给我上了一课,改天请你吃饭。”
被狠狠摆了一道,沈愈生气是肯定的,但他毕竟是初来乍到,还是不想在明面上与老柳这种地头蛇彻底翻脸。
毕竟他还要在楚州的古玩圈子里混下去,多一个仇人就少一条路的道理沈愈是清楚的。
楚州是他的祖籍不假,祖父在楚州的人脉也有不少,但有一点,祖父终归是不在了,情份用一次就少一分。
而说到记仇或者将来报复回来,沈愈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实话讲,沈愈他自己见到那幅《踏歌图》摹本时也是想捡老柳的漏。
不过沈愈也在心里打定主意,以后还是少跟老柳这种古玩圈的老油条打交道,简直是防不胜防,一个不小心就着了对方的道。
不再犹豫,沈愈冲老柳点点头,转身就走。
见沈愈要走,老柳连忙开口阻拦:“小沈等等,你这么说就是打我脸了,就算请吃饭也该我请才是,不过话说回来,你也不必将今天这事往心里去。
“有一点我必须要同你讲清楚,你柳哥我并不是想往死里坑你的,这盘子我就算卖你最多也就收你五万块,况且它本身也是个清末的民窑仿官窑,现代人没这本事造出如此精品的高仿粉彩。
“这盘子拿到市场上去卖,两三万肯定是能马上出手的,要是黑心点对那些有钱的生意人做局就是二三百万也能卖出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说白了,咱俩都不是狠人。
“另外你也知道,咱们这些靠古玩吃饭的,哪个没吃过亏?哪个没打过眼?哪个没中过别人的招?
“说心里话,今天这事是老哥我做的不对,错了就是错了,有错我就认,这样,你在我的珍宝箱里挑一个物件,算是哥哥我对你的补偿。
“你放心,这次我一分钱也不收,拿了东西你就走,今天这事就算彻底翻篇了,以后咱们见面还是好兄弟!”
老柳连珠炮似的把话讲完,然后麻利的在摊子后面的三轮车里搬出一个小红木箱子来。
箱子打造的很是精美,包浆醇厚,看上去至少是个百年以上的老物件,箱子两面有锁,还是那种老式铜锁。
沈愈目光炯炯的望着老柳,表面虽然保持着平静,心里却是露出一丝疑惑,“这老哥又弄哪出?”
在腰间取出钥匙后,老柳熟练的将箱子打开了,“小沈你随便挑一件拿走。”
随着他揭开箱盖,箱内的真容也显露出来,这是一个特制的格子木箱,里面有六个方格,每个格子里都摆着一件古玩。
从上到下依次是:一个木雕,一件小巧的青花瓷瓶,一枚玉佩,一个印章,一方古砚,最后还有一块乌光闪闪的墨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