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割下来还不算完,还得要打场。 打场,就是把收割下来带壳的粮食平摊在场院里,像是麦子、谷子、稻谷等等,用马或者骡子拉磙子,或者用小型拖拉机,碾压这些粮食,让它们脱去外壳,这一系列活动就叫打场。 谷子就是能产出小米的农作物,有的地方叫粟,在他们这边叫谷子,而产出大米的稻谷,他们这里叫稻子。 打场不比割麦子容易,今年有了拖拉机,已经轻松很多了。 苏向北不想去打场也很正常,因为那个场面,呵呵,真不是这个要好的年纪能承受得起的。 苏小软曾经远远地去看过一次,根本就看不清人,只能看到一片昏黄中,似乎是有人影在里头晃动着,到处都是飞舞的麦屑等等。 每回苏建业几个打场回来,那肯定就跟从煤堆里出来似的,根本就认不出来谁是谁了。 吃过晚饭,苏建业几个大男人歇了不到半个钟头,就去打谷场了。 赵红梅让苏小软开始烧热水,虽然天气热了,可是男人们洗澡还是要用热水好,这样能更解乏,而且正是麦收的时候,不能让他们有一丝丝染病的可能性。 苏向东也跟着去了,他的工作不累,基本上都是脑力劳动。 大概十点半的时候,苏向东带着苏向北回来了。 两人已经没了平时半分的形象,跟个土人似的。 苏小软很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连带着赵英子也跟着笑了。 给他们弄了两大盆的热水在屋里,两人对视一眼,很好,都脏地看不出本来面目了,谁也别嫌弃谁。 苏向东去打谷场干了四个小时,给记了四工分,苏向北也一样。 苏建业和苏向南是十二点以后才回来的,除了赵红梅,其它人都睡下了。 两人又洗了得有十多分钟,这才上床睡觉。 赵红梅看着男人那疲劳的样子,自然是心疼的。 “睡吧,明天晚上还得再去呢。” 打场这种事也不是每晚都固定一拨人,现在正是抢收的时候,所以时间抓的紧,要不然,可以单独分一拨人出来专门打场。 苏建业他们要连着打场两个晚上,就算是完成了分配到他们这里的任务。 这一忙活,粮食总算是安全地入了库。 粮食都过了秤,社员们听着报出来的数字,便高兴地欢呼起来。 又是一个丰收年呀! 有了粮食,接下来就是分粮了。 除了分粮,那些麦秆也会往下分。 这东西用来引火,可是极好的。 而且这麦秸里头是空心儿的,烧起来也很快,分量轻,就算是分到了一百斤,看着也是一大剁,就是不好存放。 苏家人下地的都是壮劳力,只是下地的次数比不得其它人家。 苏家几兄弟都只有在周末的时候才会下地,这兄弟三个加在一起,还顶不了别人家一个壮劳力。 不过赵红梅的工分不少,虽然她自己有时候只能挣七八个工分,可是苏向东会在早上先帮她干一部分,而且这部分工分也会被记到赵红梅的名下,这么算起来,苏家挣的工分也不少了。 苏建业把分到的粮食用板车拉回家,然后苏向北和苏向南又去弄了麦秸回来。 弄回来的麦秸不多,反正分到的那剁子就在打谷场呢,跑不了,而且乡下人也没人稀罕这个,不会丢。 苏向南兄弟俩弄回来的麦秸光是引火用,估计一个月都使不完。 苏奶奶把苏向东叫过来:“差不多四点这粮就能分完了。你带着钱和票去一趟大队部,问问价格,要是合适,咱们就买些粮食回来。” “知道了,奶。” 苏向东他们的粮票都是直接购买白面或者是米的,如果要买大队里的麦子,那肯定是要给地更多一些,价格也比较便宜。 苏奶奶让他去问一下,就是想看看怎么买更划算。 虽说家里头日子好了,可是该算的帐还是要算的,不能糊里糊涂地过日子。 苏向东去问之前,就先算好了价格线,底于这个价格线,那就说明比买镇上的粮食更划算。 高于这个价格线了,那就不如去买白面了。 大队里是允许有这样的采买的,一切都是走公帐,进帐的钱,到了年底也是会分给全大队的社员。 苏向东去问过之后,比他心中预期的价格还要更低,当下就痛快地买了麦子。 现在最好的面粉,一般也就是一百斤麦子能出八十多斤的面粉。 苏向东拿着一百斤的粮票,却买回来了一百四十斤麦子,而且价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