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塔米兰诺战壕，萨帕塔士兵们严阵以待，冰雪降入，淹没了缠布的脚踝。
这场战斗事关生死存亡，他们已做好牺牲的准备。
杰克逊年少，身子骨瘦弱，心理再刚强，却仍是冻得脸红手抖。
他只觉得枪托越来越重，但仍死死坚挺着，紧盯远方。
他身侧蹲着个白净少年，正是监狱出身，通过严格审核的巴罗。
巴罗读完了初中，且是恰帕斯州长大，所以也会印第安语，能帮杰克逊减轻不少压力。
他左右看了看周围的成年兵，一个个眼神纯粹，顿时觉得思绪好杂乱。
士兵们眼界小，脑子里信息也少。
对他们而言，自己根本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所以不会去想，盲从指令就是正确。
巴罗努力想融入这种心态，却很困难，他知道这都是书读多了的原因，习惯用审视的眼光看世界。
寒风吹得他打了个冷颤，他又不禁想，如果敌人到来我们都冻病了咋办。
他猛地摇头，其余人依然定若冰雕。
他心里嘀咕：潘森将军咋还不回来，他让我们严守迎敌，怎么离开了那么久，难道被敌人抓了！
正烦恼间，身后突然噼里啪啦一阵响。
回头一看，竟是潘森将军翻弹药库！
神出鬼没的将军……
潘森补充满一千颗子弹，又在左肩右膀挎了两圈弹带，接着背了个包，放进三把AK，装了十颗MK2手榴弹。
做完这些抱起一箱火箭弹，转身就走。
萨帕塔士兵们见将军没有说话，便继续执行先前的指令，杰克逊也没打扰潘森，因为他知道将军有事要忙。
可巴罗却是惊了，将军好大的力气！
他忍不住问道：“将军你这是要……”
“屠狗。”
话罢潘森步履稳健地奔跑，从上十米高的山崖跳下，轻巧落地，几腾几挪便下了山，只有雪地的脚印证明他回来过。
看着雷厉风行的潘森，巴罗呆呆地站起身。
他想通了。
身体没动！所以脑子添堵！
他要动起来！
他拿起扫帚，开始帮大家扫雪，扫着扫着他静了，杂念果然消失。
为将军效忠，不需要多想。
……
边防军军营，史努比率众来到加西亚上校的办公室，推开留守军警，踹开大门。
在众目睽睽下一榔头砸开办公桌抽屉的锁，翻出电话本。
打开第一页，正是布朗科的电话。
“兄弟们！让我们来问问将军！他到底想怎么样！”
“喔喔喔！问他！”
史努比按完号码拿起话筒，在一声声嘟嘟中挺起胸膛。
“喂？”油腻的声音传来。
“将军，萨帕塔叛军火力强大埋伏众多，我军已被击溃，三分之一军警已成逃兵。”
“废物东西！你是怎么管事情的！”怒骂如约而至。
史努比却是笑了，“中校们已全部身亡，少校上尉们死的死逃的逃，我只是个装甲营中尉而已，管什么？”
正在回墨西哥城路上的布朗科，眼睛直接直了，半晌说不出话。
军功泡汤了？担责任的下属还都跑了？
他呼吸急促地打着颤，尽力让语气平缓道：“军队现在哪。”
“已全部撤回边境军营。”
布朗科勃然大怒道：“谁下的令！谁让你们撤退的！给我打回去！这场仗只许胜不许败！”
一切都如预料一般，所有军警都看着史努比，他们的举动就看史努比接下来的回话了。
史努比已彻底进入了摆烂状态，高举话筒道：“我不会指挥集团军作战，你们谁会？”
他的视线扫过同级的步兵营中尉，那人赶忙摆手：“不会不会！”
他的视线又停留于一名普通军警。
“尼玛的我一个下士，你看我干嘛？”
史努比继续转动目光。
争吵声起，军警们你一言我一语，嘈杂得都听不清词句。
喧嚣鼎沸中，史努比回复布朗科：“没人能指挥，将军你赶快派人来吧。”
话罢他就挂了电话。
军警们瞬间安静，紧接着放声大笑起来。
“是啊！我们啥都不会，这老东西讲啥呢？”
而电话那头，布朗科整个人不好了，这情况是要完，得找人担责啊。
战场军官都凉了，那就只能从墨西哥城找人推出去了！
秘书长是用来干嘛的，不就这时候拿来顶包吗！何况这作战计划本来就是他孔拉多制定的！
想到此布朗科放松了些，打电话给正在进攻埃尔巴耶的丹尼尔。
“战况如何？”
“禀报将军，萨帕塔叛军已无有效抵抗，且战且退，想必两天内就能打到图斯特拉-古铁雷斯。”
他宽了些心，只要打赢一切都好说。
等战争结束召开新闻发布会，他就可以说自己从西边浴血奋战。
而秘书长贪图功劳，在墨西哥城以他的身份私自派遣边防军出战，却战略失当，致使无辜将士身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