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利亚坎机场。
警察们火急忙慌地穿梭于各个售票窗口,拿着潘森的画像询问消息。
他们查完那天的登机人员记录,根本没潘森这人,肯定用了假身份。
在这监控还未普及的年代,肇事潜逃屡见不鲜,确认人员信息尤为困难,只能靠阐述外貌体型进行口头沟通。
他们锁定了当天值班的工作人员和时间段,逐步排查。
虽然当时动静很大,可在墨西哥,爆发枪战太过正常,紧急避险是普通民众的传统艺能。
在毒贩与警察火拼的时候,所有人都习惯性躲藏起来,生怕被波及,根本没敢观察后面战斗状况。
就在调差陷入僵局时,机场保安提供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消息。
八个高大的美国人前往恰帕斯州旅行。
“旅行?那穷鬼地方有什么好去的。”
胖警察顺着信息调查那些美国人的身份,发现他们来自一个共同的组织“天主教哥伦布骑士团”。
他们曾报案过修女拐卖事件,但警局深知此事背后干系,一直打马虎眼,光记录不办事。
可修女莫名奇妙就回来了,并且同归的还有一名红衣大主教波萨达斯。
波萨达斯刚从恰帕斯州回来,这也能解释骑士们为何要去那穷乡僻壤。
可关键是,他们的入境记录只有七个人。
通过对最后一张票身份的追踪,警察发现此人仍在墨西哥境内。
他们当机立断,将此人抓回警局刑讯诱供,终于从其口中得到了一个他们心心念念的称谓,神人潘森。
“为什么这么称呼他?”
“潘森阁下就是天神下凡!是大天使长米迦勒降世!他一个人覆灭库利亚帮几百持枪匪徒,把修女们全救回来了,他的功绩值得我们墨西哥天主教徒永世传颂!”
“纳尼?!”
此番话出,整个警局直接沸腾了,迪亚斯站在讯问室玻璃后,肥脸惊得完全变了型。
他顾不得身份,从幕后冲进屋内,双掌使劲拍打桌面。
“潘森独自杀进库利亚帮救人?”
“对,他是教会的英雄!”
迪亚斯大脑一片空白,失魂落魄地回到办公室,抽起可卡因烟。
随着身体的颤栗,他终于捋清了事情经过。
潘森想逮捕加拉多。
却被加拉多发现,指使陆军特战队士兵击毙潘森,惨遭潘森反杀,最后潘森害怕被警局出卖,亡命逃至恰帕斯州。
一切如此明了,他们却从未往这个方向想,因为这都建立在潘森拥有神乎其神的身手和枪法,而在他们印象中,潘森打靶十枪能中三发都是发挥超常了。
小警员拿着柯尔特左轮单杀十二名拿着M16的特种兵,这种事说出去谁信?
但眼前这赤裸裸一切,却映证了这就是事实,他有这个实力。
“他知道的内幕并不多,就算知道,也没实质性证据,但是这锅,必须给他背上。”
迪亚斯抽了抽鼻子,拨通了州长桑切斯的电话,将他猜测的一切修饰后缓缓道来。
他说:通过审问帕尔马联系古兹曼,得知他们救援加拉多时,被一个叫潘森的警察击退,如今这警察已在杀害加拉多后逃之夭夭。
“背后是否有人指使?”
“不确定,但我有九成把握,这只是场滑铁卢事件。”
桑切斯顿了顿,“你去举办记者招待会,宣传他为力战毒枭的警察英雄,尽快登报全国。”
迪亚斯眼睛一亮,“是,将军那边怎么交代?”
“我会去联系将军,你不必操心。”
话罢桑切斯挂断电话,打向将军布朗科,他露出喜悦地笑容说:
“下午好将军,是我,桑切斯,事件已经调查完毕了,有两个消息要告诉您,一是加拉多是被我们警察误杀,这人背后并无势力操纵,第二就是,录有您和CIA高官虐问DEA奇奇探员的录音带不知所踪。”
墨西哥城内,布朗科眼睛瞪得像铜铃,他仿佛看见了加拉多坐在他面前威胁道:我如果出什么意外,全墨西哥半数高官都得给我陪葬,当然,您排第一位。
“给我尽力瞒住加拉多的死亡!我不允许任何人知道!”
桑切斯老脸一笑,“将军稍安勿躁,这事藏当然可以藏,但却不是长久之计。”
“哼,你有办法就赶紧说,别卖关子。”
“我们可以利用媒体,将此事归结成一场意外,并大力宣传警察和十三名武装毒枭戏剧性的战斗,私下里再向加拉多老婆孩子示好,向各地毒贩表达我们的友好,和对加拉多死亡的惋惜。”
布朗科看着自己肩膀抗的金丝国徽与四颗银星,呵斥道:“这只会让我们落幕得越来越快!”
身居高位者,往往有智不用,最善以权压人。
桑切斯听出了其声音的不耐烦,解释说:“加拉多被墨西哥政府杀害和意外死亡,完全是两码事,被政府所杀,持有录音带的毒枭会因为怨恨而报复,但这是场意外,我们也很难过,那这敌视就没了意义。”
“人都死了,只能节哀,还不如用这筹码谈出个双方满意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