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头垢面的帕尔马彻底崩溃,树根般的血丝蔓延双眼,哀声说:
“我都服软认罪了,要我怎么讲你们明说行不行?还有,给我找个医生,这鼻血继续流下去我会死的。”
迪亚斯眯着眼,感觉不太对劲,“你这什么意思,我们要知道你的犯罪经过才能给你定罪。”
“我的意思就是我不认识什么潘森,更没碰过加拉多。”
见他涕泪直流的狼狈模样,迪亚斯感觉力气全打进了棉花。
丹尼尔握住锥刀,一下贯穿其掌背插进座把,“那你怎么解释我追寻杀人凶手时,被你属下头目古兹曼带人阻挡?”
帕尔马目眦欲裂,五指颤抖着张合,“我怎么知道?古兹曼办事我从来不过问。”
“古兹曼人呢!”
“他说他去蒂华纳运货了。”
众人对视一眼,丹尼尔带头走出审讯室,面色严峻地说:“看来我们搞错了目标。”
迪亚斯捏着拳头说:“古兹曼才是那头躲在背后的豺狼。”
“蒂华纳位处美国边境线,他如果溜进圣地亚哥,谁也不知道他会藏去哪。我军不方便开展行动不说,美军抓捕到古兹曼,那天就塌了!”
迪亚斯却是面色缓和,语气轻松地说:“中校你可能不了解,但加拉多和我提过几次,古兹曼是个有野心又阴险的家伙,他不会做傻事,如果这事真的是他干的,那他迟早会来找官方谈判。”
丹尼尔高抬坚毅的眉眼,“要是如你所说,那这事倒是好办,但怕就怕这都是我们的猜测。”
迪亚斯示意胖瘦警察去喊医生,和丹尼尔回局长办公室,关紧门,从警服胸前口袋拿出他特制的微量可卡因万宝路,独自抽起。
“没有别的可能,能短时间杀掉十二名特种兵和加拉多的人,在墨西哥只有毒贩,而这里,是锡那罗亚。”
“我会回报将军,但在此之前,你们可以先让帕尔马联系古兹曼,让他交出你们那黑警潘森,也算向将军表个态。”
丹尼尔闻见烟味,只觉头脑一飘,起身就走,“这种东西,别在政府单位吸。”
迪亚斯摊开双臂,仰着头躺倒沙发,脑门上赤裸裸地刻着无法无天。
“哈哈,爬到我这级别,谁能不沾点,这还是护送前总统那些高官,去卡特尔三当家丰塞卡·卡瓦略别墅拜年时收的礼。”
他鼻腔猛地吸气,肥头大耳不停晃动,“哥伦比亚的正货,要是走私到芝加哥,一公斤他妈的能卖到230万美金,我都只舍得混着烟吸。”
丹尼尔满脸嫌恶,“交代你的事别忘了。”
“我办事,领导放心!”迪亚斯垮在沙发里,声音高亢喊道。
来到警局外,丹尼尔望着高悬正门之上的国徽,拨通了布朗科将军的电话,将今夜行动和结果如实汇报。
待他讲完,电话那头传来震怒地命令:“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百分百确认凶手,然后带到墨西哥城,带到我眼下!”
……
圣克里斯托瓦尔镇,上午七点。
杰克端来火腿玉米饼和一瓶可乐,敲响了房门,轻声喊道:
“先生,起来吃饭了。”
潘森揉着惺忪的睡眼,滑起身背靠床头,他几天没睡觉,突然一睡又一大早被喊醒,只觉头脑昏沉。
“放外面吧,我一会儿吃。”
“好的先生。”
杰克默默站在门口,不发动静,直到潘森拉开门,才恭恭敬敬地递出食物,等其吃完,拧开可乐瓶盖,爆出气响。
“大清早的,谁喝可乐啊。”潘森摇了摇手,“不是八点开课吗,走吧。”
杰克点头称是,引路出门,他今年17岁,工龄6年,爹娘营养不良死得早,都没活过25。
早上六点他就起床耕田了,上完课还得回来继续。
清晨的镇子人流涌动,多家多户飘起炊烟,为匆忙的工作做准备,有饭吃的家庭都会在早上做好够一天的吃的玉米饼。
潘森和杰克来到一片插着几根木头,用草绳绑缚包围的空地,此时已经挤满了年纪参差不齐的男女,有条件的坐凳子,没条件的整坨草就坐下了。
汤姆等骑士不愿意参加这马科斯的课程,似乎是将其当成了另一种教派,觉得听读就背叛了主。
不多时,喔喔地欢呼声响起,飞扬的沙风中,走来个叼着烟斗的瘦高男人。
他头戴滑雪帽,面覆黑布套,只露出两只榛色眼睛,身穿黑色布袋工装,整个人透着丝神秘感。
“同志们好!”
“老师好!”
潘森抬起头,正好和他对视,只觉喉咙发痒,也点了根烟。
马科斯来到人群正中给他留的空位,蹲下身,从荷包拿出块白色滑石,在土地上写起字来。
是西班牙语,毕竟墨西哥曾是西班牙殖民地。
Propiedad privada de la tierra(土地私有制)
“同志们请牢牢记住这些字,意思是把土地卖给别人,也是如今墨西哥政府正在实行的国策。”
在众人迷惑的时刻,杰克作为三好学生果断举手道:“老师这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