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钱这种事,总是有个头的,富到了他们陈家这种地步,若是仍然为了赚钱而赚钱,那实在也没啥意思。
之所以扔要折腾,其实也并不是说他们爷俩的人品就有多高尚,只是需求层次的必然罢了,有了足够多的钱,自然就想要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
赚钱的目的还是为了花钱,而不是被股东和现代金融逼着不停给金钱下崽。
老陈他捐建南洋大学,其实某种层面和吃喝嫖赌是一样的,都是花钱来满足自己的精神需求。
陈述回来的时间不长,却是也发现,狮城这地方虽然市场上没个规矩,但有些不公益上的事,花钱真的挺爽的。
狮城乃至整个南洋的百姓现在都认识他,也都尊重他,有时候上街被人认出来,买东西都不用掏钱。
这种感觉,是他以前在镁国不管赚多少钱都不曾体验过的。
不知不觉间,南洋大学的事,对他来说已经从“不得不接手的烫手炸弹”的为父还债,变成了他的本心。
虽然他不知道这一世的南洋大学能开多久,但他还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挺想把这大学开好的。
五月中旬。
陈述亲自飞往镁国,拖了朋友帮忙,约了郭先生见面,而且特意约了希尔顿酒店的顶级套房。
郭先生到了之后,陈述正围着围裙开始上菜呢。
“陈先生,您这是……”
“郭先生,来您尝尝我的手艺,镁国这个地方啊,想找一家正宗的,好吃的中餐,太难,我啊,是个馋人,留学的时候吃不惯他们的白人饭,就都是自己做的,您尝尝。”
“陈先生居然还会做饭?”
“别小瞧人啊,做得相当不错呢。
知道您是魔都人,做得都是本帮菜,
糖醋小排,水晶虾仁,腌笃鲜,油爆虾,烫干丝,欸烫干丝是淮扬菜是吧,哈哈哈哈,您尝尝,吃不吃得惯,
所有的食材都是我坐飞机从家里带过来的,保证新鲜,正宗。”
郭秉文见状明显是受宠若惊,不禁自嘲道:
“小老儿不过是一教书匠,现在更已经是无用之人,如何当得起小陈先生这般对待,惭愧,惭愧。”
“郭先生说笑了,教育,百年事也,我中华民族近代以来之所以会有百年屈辱,就是因为处处不如人,吾以为,要想改变,非得是从教育开始,这比赚钱重要得太多了。”
说着,陈述恭敬地双手将筷子递上。
“郭先生,您尝尝,合不合口味。”
“陈先生厚待,那小老儿,就却之不恭了。”
“您请。”
郭秉文尝了一口,很诧异地看了陈述一眼。
“这是先生所做?”
“如何?”
“这……非常正宗,先生,居然对本帮菜如此了解么?”
“先生喜欢就好。”
陈述上辈子是北方人,这辈子是南洋人祖籍福建,但他上辈子在投行上班,工作后便一直待在魔都,喜欢吃,所以跟网上学过。
“郭先生您喜欢就好,我在镁国,也待了十几年啊,这地方好是好,但到底不是家,光是这吃这一项,就让人受不了,
咱的这个胃啊,真吃不惯他们那破玩意,中国胃啊,就吃这中国菜才习惯。”
郭秉文闻言呵呵笑着道:“陈先生的意思,我明白,陈先生您来找我干什么,我自然也是清楚,只是……
老夫如今都已经退休八年,今年七十有五了啊,你不觉得我这个老东西,有点太老了么?
人老了,也没那么大的心气了,只怕是……不足以受陈先生之重托啊。”
这当然也是实话,自古以来,都是人到七十古来稀,七十五岁高龄的老头,确实已经不是干事业的年纪了。
可特么这不是没招么。
老陈之所以看不上郭先生,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嫌他太老。
老陈倒是想找梅先生,可这不也没找成么。
教育家在两岸都是大宝贝,那些在建国后留在大陆的,那是想都不用想了,他也不可能跑大陆挖人去。
跟着败军去了某岛的,人家某岛也挺重视教育的,而且人家的教育基础要远比南洋好得多得多得多。
再说稍微有点知名度的人家都看得很紧的。
总不可能把大师装皮袋子里偷渡吧。
所以基本上他们家能找的,也就是那退休后既没留下也没跟着上岛,躲镁国来颐养天年的那么寥寥几个人了。
郭秉文已经是这寥寥几人中最合适的了。
所以……凑合用吧。
老头儿又不是老年痴呆,退休了再返聘不就得了么,现代社会中这种级别的人才,八十了返聘的也不是没有。
祈祷郭先生老了之后能身体健康,好歹给他干个几年把最难的这段草创期给撑过去呗。
当然说肯定是得说得漂亮点的道:
“正所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听闻,郭先生在镁国办了个……中美民间交流会,可见,郭先生您并不甘心真的退休。
您一生,创建过两所一流大学,请您务必也给我们一个机会,来帮帮我们吧,我代表新马六百八十万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