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魏源沉默少顷,还是问出了深藏心底的疑惑。
为什么要这么帮他?
之前散修会一事,可以说是青衿担心他被搜魂,暴露入道前的身份,所以倾力相助。
再后来,让他住进绣楼,也能解释为沾了女童周乐的光。
可现在呢?
居然为了帮他解除后患,不惜除掉祝文贤,这个与青衿同为道宗内门的师兄!
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难道这女人喜欢上自己了?
开什么玩笑,这种自我意识过于良好的想法,只有祝文贤这个蠢材才会有。
他是万万不信的。
比起这个,他宁愿相信阴谋论,青衿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这个目的,需要利用他,活下来,不能死。
“他太烦了。”魏源看不到青衿面孔,但能想象出说这话时,对方脸上的平淡。
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想法,又传音道:“而且,谁说一定要杀人,才能一劳永逸?”
不用杀?
魏源惊诧莫名,不明白什么意思。
祝文贤气量狭小,又因为青衿,对他深恨不已,不杀如何能够解决?
宗门法度?
要是有用,他现在也不用躲在青衿这儿了。
“每个人都有弱点,他的弱点就是……”
“就是什么?”魏源等了半晌,也没听到下文,斟酌问了出来。
事关能否顺利修行,由不得他不牵挂。
但青衿却不再回答,轻轻的脚步声,先远去,又接近,最终在头顶三楼停下。
‘我讨厌谜语人……’
魏源长吐一口气,压下对青衿故作高深的不爽。
往上方暗红色天花板看了一眼,闭目入定。
不知过去了多久,被一道传音打断:“这几日,怎么不见你与周道友双修?”
“你打坐时能静得下心?”
魏源猛然睁眼,皱了皱眉。
住进来后,这女人果然时刻监视着他。
‘宝瓶道宗的女修也都心理扭曲……’
心下暗叹,一个个的,是不是都有喜欢偷窥别人双修的怪癖?
先是沈诗音,现在又来了个青衿……
‘有你这么看着,怎么双修?’
暗骂一句,但嘴上一直缄默不言。
……
“来得不巧,这小子一直闭关,就不出门。”
祝文贤在暗中藏了一整天,眼见已是黄昏,魏源院子门都没开过一次,有些烦躁。
好几次,他都差点出手攻了进去,但都在最后一刻,硬生生忍住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时,他忽然转身,看着不远处一队坊市卫兵,冷冷道。
领头的有些眼熟,似乎是道宗在玉门坊市的驻守弟子,叫什么姚景。
“祝真人。”姚景苦笑着上前,拱手行礼,“天快黑了,您还是快寻王管事,定个住处吧。”
整个玉门坊市,青衿师叔最大。
昨晚硬是让这位在外城住了一晚,连同门情谊都不顾,可见厌恶之心。
晚间,要是还在内城街道上逗留,恐怕真要按照规定,亲自出手驱赶了。
为防出现这种情况,作为驻守弟子,他得前来提醒,省得让别人看笑话。
‘难怪坊主要留魏道友住下。’
姚景瞄了一眼魏源院子,有些恍然,这位真人,可盯一整天了。
“嗯?”
祝文贤眼中怒火一闪即逝。
‘算了,为了师妹不为难,再忍又如何?’
冷着面皮,喝道:“前面带路!”
片刻后。
管理玉门坊市,内城修士住宅的王管事,不住擦着肥脸上冒出的大汗。
“你的意思是,我今晚还得住在外城?”祝文贤一字一顿,盯着王管事,声音幽幽。
没有刻意放出气势压迫,但在场所有人,背后都凉飕飕的。
“真人息怒!”王管事强撑着才没跪下,但说话带着颤音,
“以前吴坊主在时,外来修士很少,外城散修一年也没几个进内城,所以一直没有大兴土木,建造新住宅。”
“而最近,有不少道宗真人、外门弟子来过,内城空余的住宅都被占用了,现在……”
“是真的一座空闲的都没有啊!”
“坊主之前让小的联系道宗下属宗门莲花宫,在内城打造新洞府,您再等一段时间,建好了一定给您留一套!”
王管事如丧考妣。
谁能想到,这个小地方,会跑来这么多道宗真人?
早知道,就不租给那几个外门弟子了,只留给筑基真人!
“呼~”祝文贤深呼吸数次才稳住情绪,一言不发离开。
已忍了两次,为了师妹,继续忍!
“姚道友,这位真人是何来历?”大厅里气氛一缓,劫后余生的王管事,忐忑问道。
他不是道宗之人,而是吴尘之前的那位坊主,从散修里挑的,对内门情况并不了解。
这要是个记仇的,他可怎么活啊!
“祝真人是敢爱敢恨的真性情。”姚景同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