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爷扛着的草靶子上的糖葫芦,再到街边小摊贩的烧饼、烤地瓜。
还有街道上的包子、烧麦等面点,以及酥糖、蜜饯和果脯等等。
这些东西对于魏琳琳来说,自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
但是对于今日的魏琳琳来说,穿着普通人的衣裙走在大街上拿着吃,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在陈若飞的陪同下,魏琳琳还在街上体验了套圈、投壶等市井小游戏。
街头巷尾的游方艺人,也能够让两人在逛街之余停下脚步。
那些游方艺人为了招揽路人观看,可谓是使出了众多的手段。
他们会变脸、会喷火,甚至还会变戏法。
还有不少人则当街演起了皮影戏,咿咿呀呀地吸引了不少孩童目不转睛蹲在摊子前。
陈若飞捧着装有众多粮食的纸袋,笑着抓起一个果脯丢进嘴里。
他一边吃一边朝着身旁嗑瓜子的魏琳琳问道:“怎么样,跟平日里完全不一样吧?”
魏琳琳一边继续磕着瓜子,一边笑着答道:“我总算知道为何话本小说里,女主角总是会乔装打扮出门了。”
“哪怕是一样的东西,换一身行头出门,感觉跟往日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魏琳琳说着,又伸出手从陈若飞手里的纸袋里拿出一块果脯丢进嘴里。
她一边继续看着人满为患的热闹街道,一边朝着陈若飞问道:“你以前肯定没少用这样的手段骗小姑娘吧?”
陈若飞一边嚼着果脯,一边答道:“你是第一个,信不信由你。”
魏琳琳嚼着果脯的动作一顿,侧过头看了陈若飞一眼:“真的假的?”
还未等陈若飞回答,前方街道上的人流缓缓停了下来,路人都在朝着一个方向汇聚过去。
陈若飞注意到,不少人都开始朝着街道毗邻秦淮河的一侧聚集。
他见状连忙抢先一步,拉着魏琳琳从人潮里挤出来,来到一旁地势较高的台阶上。
两人居高临下之下,发现前方街道临河的一侧,正有一人站在那里歇斯底里地大叫着。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你们说,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啊?”
“我是从徽州一路过来的,坐马车,然后坐船过江,再坐马车……我坐马车颠得腰和屁股都疼啊。”
那是一个衣衫有些凌乱和肮脏的男人,他正提着一壶酒,站在河岸旁朝着面前逐渐汇聚的人潮嘶吼。
因为他跟金陵本地明显有区别的口音,再加上手舞足蹈的动作,围观的民众在此刻发出了一阵哄笑。
那个男人又仰头喝了一大口酒,跟着周围的哄笑也一起大笑起来。
“我很好笑,是吧?”
“我是不是很好笑?”
“大家告诉我,我是不是很好笑啊?”
对于那个男人自嘲的询问,围观人潮里很快也有好事者连声附和。
这样的起哄自然也引得围观百姓们再度哄笑起来,街道上也弥漫着欢乐氛围。
就在陈若飞也以为是哪个醉汉喝多了在撒酒疯,那个男人却笑着继续大吼起来。
“我跟她在一起三了,三年了啊!”
“我在徽州给人做学徒,每个月通过钱庄汇钱给她。”
“她说过的,她从金陵国子监毕业,我们就回徽州老家成亲。”
“今年原本是她求学的最后一年,我从徽州悄悄赶过来,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哈哈,结果惊喜变成惊吓了。”
“人家跟苏州来金陵国子监读书的大少爷私定终生了,哈哈!”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啊?哈哈哈哈哈!”
听着那个男人的嘶吼和大笑,原本在人群里哄笑的男人们先后面面相觑。
他们逐渐沉默下来,神色开始变得严肃或者复杂起来。
可站在周围的女人们却依旧对着那个疯癫的醉汉指指点点。
她们看着那个男人,一个个笑着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那个男人举起酒壶,仰头喝完酒壶里最后一口酒,然后继续朝着面前人潮继续笑着大吼起来。
“我祖上三代都是农民,我家在村子里也很穷。”
“混到我这一辈,也就在镇上当个学徒,一个月只有一钱银子。”
“我不如在座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们,你们家哪怕一个茅房,都不是我这样的人能买得起的。”
这一句话,又一次让人群里传来了一阵哄笑。
只是这一次,更多的男人却都是连一丝笑容都挤不出来了。
那个男人一把将手里的酒壶砸在地上,在女人们的惊呼声里摔个粉碎。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不停地用手狠狠地戳着心窝的位置。
“但是,我也是人啊!我也是人啊!”
“穷人就不算是人吗?穷人就不配爱情吗?”
“既然你不喜欢我,不想跟我成亲,那你为什么又要花我的钱?”
男人的声音多了一丝哭腔,整个人微微有些颤抖。
但是他尽可能还是保持着笑容,简单抽泣了一下继续朝着面前嘶吼着。
“我做学徒,一个月就只有一钱银子,我还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