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吴都尉,如此轻易就拿下了蕲县,不愧是我军先锋!”
两人一相见,陈胜便当着众人之面夸奖吴广。
他们早上杀县尉起义,中午夺取大泽乡,这才刚刚入夜就拿下了蕲县。
一天之内,连干三件大事,夺下一座县城和一座乡邑,这样的战绩自是让人兴奋。
吴广微笑道:“还是将军谋划有方,决定速取蕲县,吾等才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多亏了将军的方略,才有这般大胜啊。”
陈胜一怔,接着大笑起来:“你这吴叔总是夸我,若非你以智计取城,换成其他人不可能这么顺利。”
吴广的夸奖让陈胜笑的合不拢嘴。
陈胜本来觉得吴广以五十人就拿下蕲县,有些抢自己的风头,对方的能力似乎有些强了。可听吴广这么一说,好像自己才是首功。
因为速取蕲县的战略就是他陈胜制定的。
当时邓说提议先控制大泽乡各里,征召一批兵卒后再来攻打蕲县。
陈胜果断否决,并拍板说要抓紧时间,速取蕲县,打蕲县一個措手不及。
吴广的行动,就是在陈胜制定的大略下施行的。
这样来看,他陈胜真要居首功才是,没有他的战略计划,吴广不可能取得这般战绩。
几句话下来,陈胜对吴广再无嫌隙,相反越看越满意。
他陈胜为将军,坐镇中枢,指挥谋划。
吴广则为都尉,听从号令,率兵攻城略地。
一个为决策者,一个为执行者。
两者配合真是完美无缺。
见到陈胜高兴,吴广又道:“将军,我已带人斩杀蕲县令。余下的县尉、县丞都已经擒住,还请将军前去处置。我率人去武库更换甲胄兵刃,然后趁着城中形势不明,将蕲县大族尽数控制住,等到明日,蕲县就再无反复了。”
陈胜双眼一亮。
让他去处置县尉、县丞。
一个瓮牖绳枢之子,居然有一天可以收拾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县中长吏。
这样的场景,光是想想都让陈胜颤抖。
至于吴广说带兵去夺取武库,控制县中大族,一看就不是陈胜这个将军该做的。
这些杂事和在县尉、县丞面前抖威风相比简直差远了。
“都尉所言甚是。”
陈胜颔首,又转头道:“王畔带人随我走,吾等去处置县中秦吏。余者尽数听都尉安排。”
“唯。”
众人拱手应诺。
转眼间,上千人的兵权又被吴广握在手中,尽数听他号令。
看着陈胜轻快走路的背影,吴广眼神微动。
与陈胜相识近一个月,他早已摸清了对方的性格。
世上没人不喜欢听好话,像陈胜这种出身卑微,又性格好强的人来说,几句吹捧赞扬的话过去,效果非常显著。
只要吴广掌握其中分寸,与陈胜相处还是比较容易的。
让陈胜去县尉、县丞面前出风头。
吴广则立刻布置城中武备,他先分出百人去控制城中要道,然后带着剩下的士卒前往武库,更换兵刃甲胄。
整个蕲县的武备都储存在城西的武库里,剑戟弓弩,矛铍甲胄,应有尽有。
阿牛在夺城的时候,就奉吴广的命令率先抢占了此地。
换装过程十分顺利,手拿木矛棍棒的近千人,转眼就变成了近千个披甲戴冑,全副武装的甲士。
再加上弓弩一类的远程武器,起义军的战力何止暴涨十倍。
不仅是战力,士气更是大增。
“哈哈哈,多少年没有拿过剑了,有了这柄利器。什么秦军锐士,乃公一剑就把他们劈了。”
“如今我身穿甲胄,手持双戟,与秦人交战,何惧之有!”
士卒们操弄着新到手的装备武器,一个个脸色发红。
真正的甲胄兵刃,可比他们削尖的木杆子更能带来斗志。
“都尉,吾等已经换好了新武器,接下来如何动作,还请都尉吩咐。”
邓说头戴铜冑,身穿皮甲,腰间挂着宝剑,大步走过来。
他年约二十五六,身材瘦削,眼神很有朝气。
吴广打量了对方一眼,赞道:“阿说(yuè)穿上这身甲衣,真有一副英武之气,美哉阿说。”
邓说脸色一红,忙摇头道:“多亏了都尉抢先拿下蕲县,我才有这身甲衣穿,区区邓说哪敢称什么英武。英武的是都尉才对。”
他本是陈胜同乡好友,一番相处已对吴广心存敬服,话中满是尊敬。
吴广又笑着夸了几句,然后招来阿牛、张婴等出身阳夏的亲信,和邓说一起开始布置任务。
“吾等如今斩杀蕲县令,擒获蕲县的县尉、县丞,官府无法组织县卒抵抗。但城中尚有大族、豪杰,其各有子弟、僮仆在,府中或藏有刀兵,这是一个威胁,吾等当趁着夜色抢先控制住他们,将大族的族长、豪杰们尽数‘请来’。”
“邓说,你带两百人去城西。张婴,你带两百人去城南。阿牛,你带人去城北。我和毋死去城东。尔等切记,一定要约束手下,不得劫掠财物,辱人妻女,否则按军法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