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悬在高空,懒懒散散的往下抛洒着光亮。
吴广家的院里院外,是黑压压的一片人。
男女老少加起来有五六十个,其中以女子居多,这些人嘴里或是说着吴广的名字,或是谈论着独轮车这件器具是否真有那么神奇。
“吴叔啊,我知道你这车有用,上了路肯定会被人看中,故而我昨日在里中多为你吹嘘。可没想到你去了一趟乡邑,把其他里的人都给招来了,一来还这么多,真是吓人。”
阿牛一早跑到吴广家串门,想着邀约吴广一起去河里捉鳖来熬汤,结果遇到这一幕,惊得咋舌不已。
先是几个里中的妇人和老者上门,来观摩吴广的独轮车。
妇人们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老者则是上下打量不时询问几句,他们人还没走,就有其他里的人上了门。
这些人都是从太康乡各里听闻独轮车的名头,特意赶来的。
不少人手里提了些野菜蔬果,甚至鸡蛋鱼鳖,一脸笑容的前来向吴广请教,想要观摩他家的独轮车,并讨教制造的要点。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别说同乡们还带着礼物上门了,吴广大开院门,将他们迎进来细心讲解。
只是他没想到后面会不断有人赶来,看着远处围观的同里邻居,以及平安里的里典正黑着脸分开人群向他家走来,吴广感觉眼皮猛跳。
大量外人涌入平安里,定然会扰乱本地秩序,甚至引发混乱,里典心里肯定不高兴。
想到这茬,吴广清了清嗓子,对众人朗声道:“诸位的来意,我都知晓。此独轮车乃是一时心血来潮所制,没想到能得诸位厚爱。我吴广非吝啬之徒,大家更是同乡友人,此物我不会藏私,诸位所有疑问,我当认真解答,这独轮车若能给诸位带来助力,亦是我吴广之愿耳!”
一番话语铿锵有力,惊得众人声音顿止。
“好,吴叔高义!”
阿牛鼓掌大叫。
他一带头,就有人叫道:“吴叔说得好!”
“吴叔如此大方,真乃我太康乡的义士!”
见到众人高呼,里典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在心中将里监门老头骂了個狗血淋头,那老家伙真是昏了头,居然放了这么多人进来。万一有人在平安里惹是生非,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里墙之内发生的任何事情,他这个里典可都是要负责任的。
想到此处,里典看着吴广的眼神越发不善。
“好一个爱出风头的竖子。”
他正寻思着上前将吴广训斥一顿,让其把人给带出去。
就在此时,吴广又高声对众人道:“然我家门庭简陋,恐诸位进出不便。且担忧惊扰到里中的邻人,又怕劳烦里典、父老,给长者带来不便。还请诸位移步里外,我当推车出去,让众乡亲在外面宽敞的地方看个够,并亲自试手。”
“好,吴叔想的周到,吾等听吴叔的!”
有女子大声响应,她站在后方很难挤到前面去,听到吴广这话立刻举双手赞成。
吴广之前已经给众乡人留下好印象,现在他一呼唤,自然是个个听从。
人群往外面涌去,路上还不断说着称赞吴广的话。
有朝阳里的人认识里典,对他赞道:“里公,你们平安里可是出了个好义士啊!”
“是呀,没想到平安里竟有这般仗义之人,里公真是教化有方!”
听到外人称赞纷纷,又见吴广三言两语就将自己担忧的事情处理干净了,里典紧皱的眉头舒展开。
谁又不喜欢听称赞的话呢?
他咧嘴道:“吴叔这孩子从小就不错,是个好男儿。”
这时,吴广推着独轮车走到里典身旁,对他歉然道:“小子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登门,让长者费心了。”
里典抚须笑道:“你有好物却无私藏之心,愿意与乡人分享,此乃义事,老夫自是支持。”
吴广笑着拱了拱手,推着车往外面走。
而阿牛更是高兴极了,边走边扯着嗓子,说吴广要在里门外的空地讲解独轮车,让里人出去观看,一时间又引来无数人跟着往外走去。
不多一会儿,平安里外已是聚集了上百人,且还不断有人从远处的乡道和里中走来。
吴广在无数人注视下,没有怯场,大方的展示自己的独轮车,并详细讲解它的功用、构造,以及使用的注意事项。
他前世好歹是个大学生,说话清晰有条理,听得人不住点头。
又兼吴广身高八尺,样貌威武,配上洪亮的声音,浑身散发着的男子阳刚气,这一刻引得无数乡中女子面色绯红,双目紧紧盯着他的身躯。
这般好男儿,谁人不爱?
里外的一处土台上,父老章伯正和里典站在此处,居高临下望着人群正中的男子。
“里公,我观此子言辞举止甚有礼节,弄出来独轮车这种好物,也毫无吝啬之心甘愿与乡党分享,这般行为可称俊杰呀。”
章伯双目炯炯,声音满是喜爱。
这时吴广已经讲完了独轮车的事项,并让乡中人分别上前亲自试手。
因为之前吴广表现出众,再加上众人有求于他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