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距离清禾城极远的一处戈壁。
戈壁平日都是荒芜人烟,这会已经入夜,本应更加荒凉才对,但近些日子却非如此。
“砰——”
“咚——”
“噹——”
各种巨响不绝于耳,以声源为中心,方圆百里已经没有生灵胆敢靠近。
有一男一女悬浮于戈壁半空,他俩法术不断,砸向地面的一个防御光罩,巨响便是法术撞击光罩发出的。
每次撞击,光罩都如同泡沫一般荡漾开来,左摇右摆,仿若下一刻就会碎裂。
“呵呵呵——无锋老狗,就你这修为还敢接敕邪令,现在垂死挣扎的模样,真是令人好笑。”
女子捂嘴娇笑十分诱人,只可惜其身上的血腥味重得让人头皮发麻。
她的同伴,一位浑身黑气的独眼男子皱了皱眉,冷声开口:“姮姬别墨迹了,速战速决,小心白玉京发现。”
“好的~听鬼将大人的。”
姮姬说着话,身上袍子悄然滑落,露出香肩,胸前山峦若隐若现,“你我都是敕邪榜末的可怜人,此事过后鬼将大人要不要去我洞府,偷得余生半日欢呀~”
“没兴趣。”
“鬼将大人威武是威武,却不解风情呢~”
“你要再废话,我就回鬼城去了。”
“小女子不说了,不说了~”
姮姬将袍子拉上,说起一个名字,一改轻佻神色,“麻烦代我向鬼君前辈问好,姮姬逃过此劫,必去暗幽鬼城拜访他老人家。”
“我会一五一十回禀鬼君。”
独眼鬼将回应,然后不再多言,法术轰击地上光罩,攻击变得愈加爆裂。
光罩之内。
正有十余位修士,他们皆穿道袍,袍子上绣着[请剑山]三字。
这些修士每人身上都有伤势,特别是被他们围着的白发老人,更是七孔溢血,伤势极重。
“我带诸位接下敕邪令,结果不仅没能找到门派崛起的契机,反而让诸位身陷死地,我白无锋愧对诸位。”
名为白无锋的白发老人盯着岌岌可危的光罩,神色悲哀。
他身旁其他人纷纷开口安慰。
“山主,不必如此,谁也想不到姮姬居然能联系到暗幽鬼城。”
“大不了一死,老夫也活够了,只是我们死后,请剑山却无撑得起场面的修士了。”
“可怜山门中的晚辈了。”
被围困的修士说起门派晚辈,都是黯然神伤。
白无锋亦是如此,只是片刻他又露出一抹决然。
白发老人手掌晃动,有一枚玉玺出现在手中,这是存储着请剑山山门底蕴之物。
每个门派都有一个镇派之物,如朝廷的传国玉玺一般,被门派领袖所持,山主能将其作为法器使用,威力巨大。
此时,请剑山的镇派玉玺却黯淡无光,甚至有一道细小裂纹,这是之前与鬼将对拼造成的。
“诸位觉得下一代中,谁适合作为山主人选?”
“山主是想趁最后时间立主?”
“的确如此。”
“我建议沈灵,她年纪轻轻便摸到结丹境门槛,给她时间成长必成大器。”
“老夫附议。”
“我也同意。”
一个个修士说话时身上气势股荡,他们要用最后的力量,将门派玉玺送回请剑山去。
白无锋也是这般,他忍着丹田疼痛,一颗布满裂纹的金丹旋转不停。
“垂死挣扎。”
外边又响起姮姬的声音,防御光罩已经淡如尘雾。
“山主,我们准备好了!”请剑山长老喊道。
“嗯,诸位下辈子再......嗯?等等!”
白无锋体内金丹已经来到最高速,眼看就要爆体激发最后潜能。
就在这时,却有异变发生。
他感觉到魂魄在颤抖,接着好像感应到有人在拜自己。
做为一个门派之主,这种感应其实非常常见,他也早就习以为常,有时还会神识转动,感应下是谁在向自己叩拜。
虽然感应很是模糊,但也能大概感知到叩拜之人的气息与修为。
只是这次,
身处危机之中的白无锋,并不想去感应是谁。
但这时,自己的感知居然不受控制,被不知哪处的供牌强行拖拽了注意力。
随后,他眼前视野一花,看到毕生难忘的场景。
白无锋悬浮在泛着玄奥符文的大海上,宛如一只蝼蚁。
他的视野中除了大海,就只有一物。
那是一位浑身泛着红色光芒,顶天立地的天人。
茫茫大海不过只有天人膝盖高度,此时这位白无锋不敢直视的人物,居然在......向他行礼!
宛如皇帝向一名九品芝麻官行礼,这又怎是那芝麻官能承受的?
白无锋心脏跳动愈加剧烈,他有种直觉,如果真让这天人一般的人物拜下去,自己会死!
念及至此,
白无锋哪敢犹豫,一口心血喷出,切断与那供牌的联系。
当他隐约听到一声木牌碎裂的声响后,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才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