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押粮的步兵进入北城门后,不用蒲芹吩咐,守门的金奸便十分有眼力见的迅速关上了城门。
另外几个慢了一步的,立刻掏出几把大锁,将那巨大的门拴锁了又锁,然后谄媚的将钥匙交给了身边的宋军士兵。
关胜给了几人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深吸口气,猛的爆喝,“放箭!”
身边旗兵立刻打出旗语。
霎时间,箭出如雨,从左右两个方向狂暴的射向走在关城中轴线上、队伍拉的长长的六部路运粮队。
这支运粮队往返山海关很多次了,到山海关就像到了自己的大营一样自在,怎能想到会突然被袭击?
而且他们的整条路线都在金国境内,向来也没有遇袭的预案,因此步兵除了制式的刀剑,根本没有任何防御兵器;
密集的箭雨又是两面来袭,他们躲到马和车的对面也还是会被射杀,只能纷纷往车底下钻。
但是又有多少个车底可以钻的下两千人?
于是一时间,每一辆运粮车底下都在上演面目全非脚和还我漂亮拳的巅峰对决,输者会被踢出车底,变成刺猬。
骑兵们稍微好一些,除了被动挨打,还能还箭。
但是这种还击顶多也就是一点心理安慰罢了,因为宋军全都趴在两侧城墙的垛口后面,除了个别霉运透顶的,六部路骑兵的箭根本伤不到人。
乐和来的时候带来了大量补给,其中箭矢是大宗品,对付区区五千人,几乎相当于无穷无尽。
自始至终,宋军都没有人露头,一直都在卧射。
不知过了多久,五千运粮队还站着的五百人都不到了,关胜早就走了,懒得再看。
这是一场毫无技巧、索然无味的伏击。
呼延灼见那不久前趾高气昂的押粮官还站着,一时技痒令停了箭,准备大战一场过过手瘾。
谁知那人早就到了强弩之末,在高度紧张的时候还不觉得,宋军的攻击一停,无边的疲惫和浑身的剧痛一起袭来,呼延灼还未冲到跟前,他就一阵摇晃,仰面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情形,劫后余生的伤痛和疲惫,让他们或瘫坐或躺平在地上,就算宋军来到了眼前,也懒得抬眼皮看一下,更遑论拿起武器反击了。
关胜和呼延灼指挥士兵打扫完战场后,乐和带人入场,将那些军粮留下一半后,另一半却并不卸车,直接就赶着马车出了南城门,向老龙头方向押去。
一起被押走的,还有原先守山海关的金兵俘虏。
这些人还没有经过调教,暂时是不能作为仆从军上战场的,他们将从老龙头登船,被送往崇明岛,那里的武器工坊生产规模每天都在扩大,目前人力资源很是紧缺,极大限制了产能的提升。
乐和来的时候带了八千人,走的时候,将三千骑兵全部留给了关胜和呼延灼。
这些人大多是二人原先的旧部,又经历了崇明岛整风,战力彪炳,思想也已经脱胎换骨,二人用起来将如臂使指。
……
又过了一日,完颜宗望派遣的三千汉军押送着刘延庆部的两万俘虏来到了山海关。
因为全都是汉人,关胜和呼延灼顾忌李俊的民族政策,没有用箭雨招呼他们。
而是将他们分散安排到了各个城门进行值守。
这些人在刘彦宗手下,早就习惯了女真族金兵甚至六部路辽人的歧视,对蒲芹这位听说是大帅小舅子的猛安大人的安排屁都不敢放一个,让怎样就怎样。
只是他们很快就纳闷的发现,与自己一起值守的金兵们也太他娘的高傲了些:他们自己是一句话都不说,那跟他们说话也不搭理,就像听不懂人话似的!
众汉军心中骂娘,嘴上和脸上却不敢表现,因为他们发现分开值守后,每个汉军身边都有四五个金兵,要是将这些大爷惹恼了,换来一顿胖揍,刘彦宗大人难道还会为自己这等小兵出头吗?
他只会屁都不放一个。
这种事已经发生不止一次了,大家都有了自觉,谁让自己是汉人,却归辽人管,又做了金国的兵呢?做奴才就要有奴才的觉悟。
等所有士兵全部都到了自己的岗位后,突然砰的一声,天上炸出了一个大大的烟花。
虽然天还没黑,但还是挺好看的,一些见过烟花的这样想到。
另一些没见过的则是一阵恐慌。
然而,大多数汉军刚刚抬头看完烟花,低头一看,却发现四五把锋利的兵刃抵在了自己的各个要害。
“别动!不动就不会死!”
众汉军顿时感觉脑子有点转不动了,看服饰发型,明显是金兵啊,汉话怎么说的这般流利?
这场和平缴械效果十分显著,大多数汉军还是听得懂汉话的,刀枪加颈之下,纷纷识时务的放下武器立地投降。
只有几十个艺高人犟和听不懂汉话的被当众行刑了。
下属将这个情况汇报给关胜后,关胜一阵愕然,汉人居然听不懂汉话?
愣了一愣后,他只说了一句,“不管在哪里、变成了何等身份,祖上传下来的语言总是不该忘的,如果忘了,死就死吧!”
将三千名汉军缴械之后,呼延灼和关胜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