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师兄弟的说说笑笑中,赵杰被抬回了房间。
“好好休息。”
“水给你打满了。”
听到一句又一句关切的话语,“好好好。”赵杰不停地点头回复道。
“今天别忘了吃月饼了啊。”一位师兄在临走之前叮嘱了赵杰一句。
这几天沉迷奇门的赵杰突然意识到今天又是中秋了,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窗外。
此刻正是正午,烈日当空,人群已经远去,只留下楼房孤独地矗立。太阳一如既往地燃烧着,炽热的光芒倾泻而下,将大地笼罩。空气中弥漫着热浪,仿佛能将人蒸熟,连风也变得懒洋洋的,不再带来一丝凉意。
春困秋乏夏盹冬眠,本就疲惫的赵杰随着许些涌入房间的暖风,伴着泥土的芳香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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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晚饭后,赵杰领着水云,长青还有新加进来的诸葛恪,一行人在小镇里逛了一圈,很多房屋张灯结彩,集市里也多出了不少中秋特色的摊子,摆着桂花酒,拖着花灯吆喝着,给中秋佳节凭添了几分热闹。
今年是民国八年,镇子里的乡绅,富商没有请来外面的杂技团队,过往的舞火龙这个引人瞩目的节目没有了,新意不足的中秋让赵杰有些无聊,但见三个小师弟兴致勃勃的窜在中秋晚会里面,只好强打起精神来照顾孩子。
“去见洞山师兄了。”赵杰见天色不早了,就喊着水云他们。
这几人一个个慢悠悠的挪了过来,赵杰见他们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就知道还没有玩够,新鲜劲也没过,就和被告知要回老家看亲戚的小孩一样。
“这么小的晚会连舞火龙都没了,谁会有兴趣看啊。”领着他们往洞山师兄的住处走,赵杰悠然道,并没有告诉水云这三个师弟,自己前几年早就玩腻了。
周围的喧嚣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宁静。夜色如墨,将周围的世界染成了一片深邃的黑暗,只有远处学堂的灯光和天空上的孤月亮悬挂在空中,洒下微弱而柔和的银辉在夜色中闪烁。
赵杰回首打量这三个师弟,检查他们的仪容仪表,发现碍眼的东西,不满的说道:“你,你,跟人家诸葛学一下,嘴巴上的粉末擦一擦,跟谁学的。”
水云和长青用手擦了擦嘴巴,眯着死鱼眼,无语的仰视赵杰,指了指他的嘴巴。
“到了到了。”赵杰转过身不动声色地擦了擦嘴,端着手里手做的月饼,敲了敲门,喊道:“洞山师兄!开门啊!”
“别急啊。”洞山嘴上说着,提留着油灯打开了门,借着灯光看赵杰带了三个师弟,招呼着他们:“进来吧,外面黑。”
还没等洞山师兄安顿好座位,赵杰嘴里塞着月饼,见桌子上面有书和报纸,就嘴里嚼了几下吞下月饼,伸着脑袋端详着报纸上的内容。
“今年的事太多了。”洞山师兄见赵杰读着最近的报纸,有些忧心忡忡。
赵杰看了看报纸的日期,发现是1个月前的,淡然的说道:“师兄你怎么看?”
这几年的修行已经让赵杰能用平常心看待这些现实了,毕竟以后还能再往下坏下去不是吗?好比是西游记里的九九八十一难,洗尽铅华始见金,褪去浮华归本真,这个过程国家也是不断寻找正确的道路。
“我……”洞山正要直抒胸臆,迸发出自己波涛汹涌的怒火,但见到三个小师弟正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想到了之前赵杰因为过于关心世俗的事情而走火入魔。
咽下了愤懑的话,洞山用手抓紧了椅子,青筋暴起,手指扣近木头里,吐着话,“只能看着罢。”
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气氛有些压抑,让这水云这三个人坐在椅子上不敢吭声,挤成一团,害怕的看着洞山师兄,平日里和蔼的他在今晚变了个样子,和一旁平静的赵杰相比,仿佛两个人互换了身子。
“今天中秋了。”赵杰没头没脑的提了一嘴,把手里的月饼递给了洞山。
见赵杰手里的几个月饼,洞山接了过来,有些不明白赵杰的意思,过去杰杰嘴上的言论比自己大胆冒进多了,如今怎么这么沉闷。
洞山仔细盯着赵杰,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几遍,倏然的意识到,赵杰已经长高了啊,不再是过去围在自己书桌旁的儿童了。
嘴里品尝着豆沙馅的月饼,洞山心里生出几分欢喜,这国家一代又一代的青年逐渐觉醒,今晚的月亮也是难得一见的圆满,那美好的光明还远吗?
洞山扫了一遍屋里,看着四个孩子,感慨道“是啊,又是中秋了啊。”
长青,水云和诸葛恪见赵杰和洞山两位师兄打着哑谜,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赵杰很珍惜在三一门里的日子,待自己出门云游前,还能和同门的师兄弟,师父师叔再过几次中秋佳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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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杰一行人见凌泉独自站在月色中,像一尊雕塑凝望着远方的月亮,默契地选择了不打扰,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寝室。
安排好了师弟们,赵杰却没有立刻回房,而是他独自走到了凌泉的背后,轻轻的问道:“想家了?”他的声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