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场干脆利落的胜利。
水云不由看向一旁的长青,问道:“长青,你之前按师父的吩咐,去探了几个孩子的家底,明远是自幼便一直习武么?”
这不只是水云一个人的疑惑。
小小年纪,却出手干脆利落,不是往人家丹田气海拍,就是朝着别人咽喉直去,目的十分明确,只求一招制敌。
长青先是点头,又摇头。
“沈家确是以武学传家,和燕武堂关系也匪浅,不过,倒是没听闻明远如何勤加练武。”
“或许是家风熏陶之下,耳濡目染下所造就的。”
听了长青的解释,水云觉得有些许道理。
只是。
这种程度的战斗嗅觉,真的只靠耳濡目染就能做到吗?
仰靠在梨花木椅的左若童,无声注视着沈明远托住即将摔倒的林语,搀扶着意识陷入昏厥的对方往人群中走去。
‘真不像个孩子。’
‘超乎常人的神魂,如同老练武夫一般敏锐的战斗嗅觉,明远,你究竟还能带给我什么惊喜呢?’
切磋难免有所擦碰,三一门自然早有预案,立马便有专人将林语接走疗养。
小比正常继续。
接下来的三场都乏善可陈,在澄真如有神助般的抽签之下,陆瑾极其幸运地抽中了较弱的对手。
一番比斗下最终还是赢下对方。
最后一年内组便只剩下了四人,沈明远,陆瑾,万方信,陶子谦。
这一次,幸运女神最终没有眷顾陆瑾,他的对手,是沈明远。
“沈师兄,记得留手哦,我可不想太丢人。”陆瑾笑了笑,率先走入场内。
沈明远缓步跟上。
这一场,乃是四大家之一陆家的少爷,对阵上,同为天才的沈明远。
“我现在想的不是陆瑾能赢,而是他能撑几招。”长青点评道。
水云看着自己长青的嘴脸,不由犟嘴道:“呵,万一陆瑾藏了什么东西呢?”
“那陆瑾都能藏,凭什么明远不能藏。”长青也是丝毫不服软。
看着水云长青二人就要掐起来,其余师弟连忙劝架,示意二人先看比武再说。
“哼!”
场上的陆瑾神情严肃非常,他清楚自己无论是在技巧,还是力量上,都远不及对面那人。
‘真是难办啊,竟然想不出什么能赢的办法。’
最终,只能拎起拳头就上!
二人一个照面,陆瑾就感受到有如实质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
‘这拳是真?还是假!’
‘会变招吗?’
‘要用全力挡吗?能挡的住吗!’
无数杂乱的思绪在陆瑾心头萦绕,直到亲自面对沈明远,他才明白那种发自内心的无力感。
他完全无法捕捉沈明远海量肢体语言中,真正被隐藏着的进攻意图。
沈明远出手间可谓信手拈来,几乎招招都是往陆瑾命门要害直奔而去。
可直到两者肉体真正触碰之前,陆瑾完全看不出来到底是虚招还是实招。
此刻他无比庆幸有前面师兄当做反面案例,否则第一个照面他便差点被沈明远的佯攻骗了过去。
好险才将将挡下。
不仅如此,在陆瑾试图反击的同时,沈明远就能瞬时做出最佳应对。
这与之前交手的师兄带来的感受完全不同,按理来说,哪怕反应再过迅速,至少也应该在自己真炁彻底显露后才能做出真正判断。
可沈明远完全不同。
‘明远,他,他似乎并非是捕捉到了我的行炁路线。’
‘是我的眼睛,和身体,暴露了吗?’
就在陆瑾试图用行动来验证这一切时,沈明远棱角分明的指节已然悬停在他的额头之上。
“沈师兄,我好像明白了,我终于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了!”陆瑾终于想通了。
“哦?”
“你会骗我!我却骗不了你!你的所有进攻路线,都是让我故意看到的!”
陆瑾好似抓到了一切的重点。
由此,他也产生了一个最为关键的疑问:“沈师兄,你能看穿我的意图,我不意外,可是如何做到将自己的真正想法藏好的。”
“你明明注意力全都放在我的丹田气海,甚至整个身子都为之做出了符合的进攻体态,但最终落下的那一击仍旧是虚招。”
沈明远挠了挠头。
他总不能告诉对方,这里面没有任何速成途径,纯粹是熟能生巧,水磨工夫日夜勤修下来的成果吧。
“你不也会一心二用给对方设套子嘛?只不过,我和你不同的是,我选择的并非是露出防守上的破绽勾引对手,而是选择用无法忽视的进攻逼迫对手。”
沈明远打了个比喻。
“就像下棋一样,你能往后推演的步数越多,你就能会觉得棋盘尽在你的掌握之中,哪怕有所偏差,不过是再多想几步就好。”
陆瑾抱拳道谢。
他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是做不到沈明远所说的这一切,无论是掩藏的自己进攻路线,还是看穿对手的实际意图。
但沈明远能做到,那么他陆瑾将来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