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惊讶的不只是陆瑾几人,还有沈明远。
他倒是真没想到自己这位谷师兄,居然在这种时候会如此直白承认失败。
要知二人比试本就是不对等的,沈明远不过是个新入门的弟子,谷孝杰可是在三一门待了两年的老资历。
没人真的觉得沈明远真的能赢。
所以对于沈明远来说,这场游戏是输是赢对他的风评来说毫无意义,就算输了也没人会看轻他。
谷孝杰不一样。
他是师兄,冒着以大欺小的名声请求沈明远比试,不仅没有干脆利落的赢下,反而在失去了分寸后仓惶落败。
当着众人的面若真摔了个狗吃屎,那这对谷师兄来说,未免有些太过伤人了。
这也是沈明远在最后关头留手的原因,大家同门一场,没必要把事情做绝,关于自己能赢这种事,谷孝杰自己心知肚明就好。
至于大家看自己输了?那不是再为正常不过的事情么。
可最终下来,谷孝杰并未因会在众人面前丢脸而顺带承了沈明远好意,反倒是直截了当地认下了自己的失败。
‘这位谷师兄,倒是磊落,师父收徒确是看重心性,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以小人之心渡之了。’沈明远暗自叹气。
不过面上仍旧正经抱拳。
“谷师兄谬赞了,不过是临机应变下出的奇招,用一次两次还好,欺负他人没有经验,若是再来比试一次,恐怕对师兄就不管用了。”
谷孝杰听了连连摇头。
哪有沈明远说的这么简单,出奇制胜的前提是先一步看穿对手的意图。
在谷孝杰对阵自己这位沈师弟时,他只觉得对方劲力绵绵不息,可当猛一发力想要正面对抗之下,沈明远的真炁却又一触即离。
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还不待他真炁回转之际,那松软的棉花反倒变作铁块狠狠地借机压上。
想到这,谷孝杰心服口服,向着众人解释道:
“我真炁运转时的气机,全然被明远给看的干净透彻,所有变化全都被他尽数捕获,我远不如沈师弟。”
“我不羞愧输给明远,只是未能让师弟使出全力,感到可惜。”
一番话下来,众人再怎么看不清形势,也明白沈明远刚才最后那一下连退数步乃是故意谦让。
陆瑾瞪大眼睛。
他看出谷孝杰是输得心服口服。
自己的这位好朋友,在让这位谷师兄自觉全力以赴的情况下,仍旧留有余力吗?
‘真的有这种天才存在吗?’
陆瑾很难想象,他面前这位待人接物客客气气,永远笑脸相迎的少年,尽然已经领先他这么远了。
‘沈兄,你到底花了多长时间就完成了养炁?’
话在陆瑾心头却无法说出口。
感应着体内子午周天中不停循环的真炁,陆瑾知道哪怕自己将全部心神都放在上面,也远远无法在两个月内将所有先天一炁归于子午周天。
万般念头,最终化作一道恭贺。
“我还要向沈兄多多学习!”
话音落下,沈明远便知陆瑾这小孩还是草率了,又得替他打起圆场来:
“不说谷师兄,你王师兄和顾师兄呢,还有你刘哥呢,都不学习了?”
王石溪作势叹气一声。
“唉,我要是有明远一半厉害,怕是明天小比,便能博得师父另眼相看了!”
氛围缓和,一旁的几位师兄也开起玩笑来。
“陆瑾,师兄我也有个请求,要不咱俩也推个手?”
“啊!?”
“快快快,我也想看看陆师弟的底细!”
看着打闹成一团的师弟们,谷孝杰心头的阴霾也随之散去,他拍了拍沈明远的肩膀。
“明日师兄会好好看着你,可别输给其他人,不然丢的不止是你的脸,我也要被顺带着颜面扫地了!”
“哈哈,谷师兄您就瞧好吧!”
沈明远自然看出谷孝杰是玩笑话。
不过他也没打算输,谦虚是一种美德,但是这是建立在胜利者的那一方的前提下。
失败者是没有谦虚的资格的。
看着仍旧打闹不停的几人,沈明远想了想,开口道:“顾师兄,王师兄,还有陆瑾,我觉得你们应该关心一下抽签的对手会不会是我了。”
几人互相一对目光。
然后不约而同地一齐朝着沈明远扑来,口中犹自叫喊些什么。
“那在今天就解决了你!”
“沈明远,在你真炁耗尽之前,未必能打败我们宿舍这么多人!”
“吃我猴子偷桃!”
又是一阵打闹,直到谷孝杰轻咳一声,众人才乖乖上床歇息。
翌日。
三一门广场上,众人早已按着修为和入门时间分好组别。
左若童松垮地仰躺在木椅之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一旁候着的澄真提醒道:“师父,人来齐了,您可以宣布开始了。”
“嗯。”左若童站起身子,目光扫过一众三一门人,温声道:
“还是那句话,同门之间不得下死手,除此之外,让为师我好好看看你们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