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青、赵印选这两个死人纠缠。
于是张先璧就找了个借口说粮食和军饷都不够了,不能在这里久留,然后就直接命令麾下军队收拾东西,准备拔营。
他还命令属下将领包围并催促何督师和章总督一同前行,对于何腾蛟、章旷这样的督抚重臣,即使张先璧决定抛弃良心,但他的态度,依然是比较客气的。
张先璧亲自出面,用温和的言语劝说何、章二人和他一起走,但何腾蛟、章旷二人坚决不同意,反而斥责张先璧临阵脱逃、擅起内衅、动摇军心,张先璧终究面露愧色。
最终,张先璧没有办法,他也不想强迫何、章二位督抚重臣,就在地上向二人拜了四拜,道:
“我知道我辜负了朝廷,也辜负了督师和总督,我的罪孽深重,但现在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说完之后,就直接离开,率部拔营出城。
北边长沙府是孔有德,东边湘江对岸就是尚可喜,南边衡州府城一带是大明皇帝,这三个人,张先璧都不敢去见。
此种情况之下,他只能向西逃窜,决定先前往宝庆府一带补充一下兵力粮饷,再另谋出路。
……
“唉,若是张先璧可以到的更早一些,并且不挑起内斗,不丢下衡山城逃跑,那么我们现在的形势肯定会好的多,咳咳咳……”
章旷一边剧烈咳嗽一边道。
“唉,老天爷要下雨,张先璧要逃跑,我们又能够有什么办法呢?”
何腾蛟叹息道,接着他转而对胡一青、赵印选道:
“胡将军、赵将军,昨夜城中一番混战,你们部下损失如何?”
“损失颇大,比之前两日清军马兵进犯之时的伤亡,还要多个数倍。”
胡一青默默道。
“可恨这些忠义的好儿郎,没有战死在与鞑子的较量之中,而是死在和自己人的窝里斗之中,真是憋屈!”
赵印选的语气,相对胡一青来说,就有些悲愤了。
本来,在何督师、章总督这些忠心文臣,以及胡一青、赵印选这些忠心武将的激励下,衡山城的明军军心是颇为可用的。
但张先璧这厮颠颠撞撞地跑过来,整了个烂活之后,连一天一夜都没有待足,就又率先带头向西继续跑马拉松去了,随同他逃跑的还有许多别部明军,这对于衡山城明军军心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
尚可喜本来是个颇为谦虚谨慎的人。
但碰上类似黄朝宣、张先璧这般“神仙”一般的对手,以至于他凭借麾下区区一万多清军,便在短短十数日之内便击溃了黄、张二位天王麾下十数万大军,尚可喜实在很难不下意识地就骄傲自大起来。
就此来看,黄天王和张天王的一系列骚操作,客观上总归也是在很大程度上起到了迷惑清军的作用。
除此之外,被张先璧留在湘江东岸芳草渡附近的两三万明军士兵,也对尚可喜的进攻起到了一定程度的迟滞作用。
毕竟,别说两三万人了,就是两三万猪,尚可喜身边的几千清军杀起来也是要花费挺长一段功夫的。
从午后发起进攻开始,一直到湘江边的明军士卒全部被清军屠戮殆尽为止,已经是傍晚时分。
天色已晚,清军杀人杀的累了,又要收拾打扫战场,渡湘江进攻衡山城只能是明天的事情了。
这个晚上,算是清军留给衡山明军的一个机会,衡山明军本应趁此机会抓紧时间去连夜加强防备,但他们却在抓紧时间去连夜自相残杀。
真是给明军机会,也不中用啊。
半夜,隔着湘江,发现对岸衡山城火光冲天、一片嘈杂之声的尚可喜,忍不住想起了二月下旬夺取长沙城的过程,他评价道:
“此乃复长沙故事也。
国之将亡,必生妖孽,明国带兵打仗的这些将领可称得上是妖孽,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明国果真是气数已尽,天命在我大清,天佑我大清!”
一旁的副将,就算想要劝说尚王爷谨慎一下,但看着对岸的火光,他还是说不出话来。
这般笑话一样的敌人,如何能不让人轻视?
……
次日一早,凭借缴获到的船只,清军开始分批渡过湘江。
由于船只不足,每次渡江的清军士卒只有不足一千人,若是带上战马的话,每次渡江的人数只会更少。
在衡山城中发现清军渡江的何腾蛟,连忙命令胡一青、赵印选率部趁敌立足未稳而击之。
胡一青、赵印选领命之后,由胡一青亲带一千多勉强还算有野战能力的士卒出城进攻,赵印选率领其余士兵留守城内。
昨夜一片混乱,滇兵根本就没有休息好,再加上友军溃逃,滇军士兵士气低落,而清兵先锋本就是清军中最精锐一部分士卒,并且昨天大胜士气旺盛,纵使有人数优势,但明军还是打不动已经登岸的几百清军先锋部队。
看着下一波清兵即将登陆,那第一批渡江的几百名清军先锋士卒开始反攻,胡一青担心继续耗下去会被清军包围,只能命令麾下明军士卒与清军脱离接触,鸣金收兵撤回衡山城。
清军作为先锋的第一批渡江士卒,本着稳扎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