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响亮的汽笛声中,笨重的半潜式打捞船磕磕绊绊地挪了几百米,在沉没的货轮上方停船下锚。
夏致远趴在常平号的的栏杆上,好奇地看着这一幕:“什么情况?潜艇不是捞出来了么?”
曲航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谁告诉你只捞潜艇的?”
夏致远一脸茫然:“那么大的货轮也能捞起来?”
“你以为呢!”曲航呵呵直笑,“这可是全球最大的打捞船,十万吨都不在话下,那货轮才多大排水量?五万吨?”
“这么厉害?”夏致远赞叹不已。
这玩意堪称海上巨无霸,比航空母舰大上好几圈,平直的半潜甲板比飞行甲板还要宽敞得多!
前世最大的打捞船是多大吨位来着?算了,没印象,不想了。
打捞船上,几个潜水员跳入水中,托着个棺材似的玩意潜入水下。
夏致远好奇地问:“那是什么东西?”
曲航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你说那个啊,充气浮桶,固定在沉船上增加浮力用的。”
夏致远想了想货轮的体积:“那么大一艘船,得多少个浮桶才能托起来?”
“你这就外行了吧,浮桶的作用是减少浮力,船小的话,可以直接出水,像货轮这种级别,只靠浮桶根本捞不上来!你看着吧,光是准备,就得忙活好几天!”
情况也确实和曲航说的一样,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打捞船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下浮桶,下浮桶,再下浮桶,整整一个多星期都变过,比夏致远想象中的时间长得多!
除了下浮桶之外,打捞船的另一项重要工作就是打捞集装箱,船头的吊机不停地上上下下,把沉入海底的集装箱一个个捞出来,整齐码放在甲板上。
有些集装箱已经在爆炸和沉没时破损,打捞船照捞不误,常平号还专门派遣一批人手,逐个检查集装箱里的货物。
这一查还真找出来不少好东西,光是跑车就找到四辆,但是和实验有关的东西毛都没一根。
夏致远对这个结果半点都不意外。
又是一个清晨,海况不是太好,战舰有点摇晃,例行的甲板训练全部取消。
夏致远闲着没事,操纵蜂鸟飞到打捞船上方,上下左右飞个不停。
看似玩闹,实际上却是每天都不能间断的控制训练。
打捞船也见惯不怪,船员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就忙自己的去了。
可夏致远忽然发现,今天的打捞船和平时不大一样,潜水员潜入水下,却没带浮桶。
不仅如此,常平号上的蛙人,也出现在打捞船上。
“老曲,今天正式捞货轮么?”他忍不住问,“不是说还得再准备两天么?”
“这都让你知道了?”曲航有点意外,“刚收到的消息,东北方向有个高压气旋,下午四五点钟,外围的风暴就会笼罩这片海域,所以,上面决定提前打捞,抢在风暴抵达之前离开。”
“这样啊,怪不得!”夏致远说。
半小时后,打捞正式开始,
一群潜水员潜入水下,逐个拉动每一个浮桶上的绳索,浮桶内的压缩气瓶打开,浮桶迅速膨胀,就像给货轮的残骸加了一圈花边。
船内船外所有的浮桶全部展开之后,总算进入了起吊程序,随着钢缆逐渐拉紧,打捞船缓缓下沉,等货轮脱离海底的时候,半个船身已然沉入水下。
顺利起吊是成功的第一步,接下来就很简单了,钢缆继续回收,逐渐把沉船拉到水面。
夏致远特意跑到甲板上,亲眼观看这历史性的一幕。
虽然他对这艘船已经不抱多少希望了,却仍然期盼着能在船上找到一些有用的数据。
然而在货轮出水的一瞬间,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
原本平整的船底,居然有一前一后两个凹痕,目测大小和深度完全一致。
“还有一艘水滴潜艇?”
夏致远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终于知道,始终不见踪影的朱老二到底跑哪儿去了。
他仔细回忆,货轮沉下去那会儿,船底依旧是一个凹痕,那么另一艘潜艇到底是什么时候溜走的?
没人知道答案,但所有人的脸色都差到了极点。
舰长更是暴跳如雷,反复试问打捞船,海底有没有另一艘潜艇,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浓重的低气压瞬间化作一场风暴。
如果是确实没有数据,或者确实没找到也就算了,可事实却是朱老二带着数据乘坐另一艘潜艇逃了,这不是意外,而是失职,是彻彻底底的失败!
大家的脸色怎么能不难看?舰长怎么能不暴怒?
“自我以下,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检讨,深刻检讨!”舰长悲愤地说。
得,这下好,全舰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跑,就连夏致远也不例外。
他虽然不是常平号的人,但此刻人在战舰上,就得接受舰长指挥,况且所有人都写检讨,就他自己跟个没事人一样到处乱晃,说的轻了惹人厌烦,说得重了就是脱离群众,这可是大忌。
正好夏致远也得写一份任务报告,干脆来了个二合一,仔仔细细地把任务过程中的得失记录下来,并且逐条逐项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