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礼的埋伏让阿史那贺鲁损失了数千人,苏定方的阻拦又使突厥兵死伤数千。
等他进入凉州城后发现,自己短短一个时辰之间,就损失上万士兵。
幸运的是李勣打下了西门,要不然他还要死更多人。
等他收拾堵在南城门的尸体后,李勣和长孙无忌等人也来到南城门。
李勣看了眼一片焦土的瓮城,满眼好奇:
“怎么回事?瓮城一向没有草木,就算他们拿了干草,你也应该看的出来。”
“不是干草!”
阿史那贺鲁咬着牙开口:“是脂水,这东西酒泉、玉门很多,肯定是李道宗送过来的。”
“打下来就好,一点损失无伤大雅!”
长孙无忌上前一步轻声劝慰:“有了凉州城,你我也算有了退路。
走吧!一起去独孤府,只要拉拢到独孤氏,这凉州其他世家大族也相当于站在我们这边。”
阿史那贺鲁看了眼瓮城:“走吧!他们要是不听话,那我只能拿他们泄愤。”
“哈哈哈!随你,接下来路上,只要不站在我们这边的,你都可以随意动手。
金银财宝你都可以拿走,不过粮食要留下来。”
“好!”
在李勣的军令下,突厥兵和安西军开始封控整个凉州城,今夜没人敢出现在大街上。
而长孙无忌、阿史那贺鲁两人则带着数千将士,直接围住独孤府。
“砰!”
安西军直接用攻城木破开独孤府大门,随后数千兵马鱼贯而入,控制府内所有人,任何敢反抗的直接杀掉。
“啊……”
“救命啊……”
“所有人、蹲在地上,违令者杀!”
霎时间,独孤府内尖叫声、惨叫声响彻四周。
长孙无忌来到大厅主位坐下,静静等着独孤仁到来。
不一会儿,独孤仁、独孤佑等一众独孤氏族人都被押到大厅。
看到坐在主位上的长孙无忌,独孤仁并没有生气,而是淡淡出声询问:
“敢问赵国公,苏定方是死了还是跑了?”
“跑了!”
长孙无忌轻笑出声:“卢国公想要一举歼灭我们,所以放弃了凉州城,若我没猜错,苏定方已经前去见卢国公了。
若是没猜错,秦州应该布置了大量兵力,就等着我前往。
为了不当猎物,我只能上门请贤侄帮個忙了!”
听到这话,独孤仁松了口气,既然是帮忙那就还有得谈,只要有得谈这条命还有机会保住。
“赵国公是希望独孤氏站在晋王一边吗?然而,这是造反,株连九族的大罪。
我那儿子刚出士,目前在吏部任职,总不能不顾自己儿子性命跟你造反!”
“你有得选吗?”
长孙无忌嗤笑出声:“用你儿子一个人换你身边几十人,不好吗?
别想拖延时间,其他世家大族都已经派人去,包括阴氏、段氏。
不对,阴氏早迁徙到华州和长安,根本没有多少人在凉州。”
此言一出,旁边的独孤佑满脸焦急:
“大哥,人在屋檐下啊!都是太宗皇帝嫡子,站在那边都一样,吾等又不是反对大唐。”
“闭嘴!”
独孤仁厉喝出声,他怎会不知此时人为刀狙、我为鱼肉,可一旦造反便再也没有退路。
有突厥人在一边,哪怕灭了独孤府,也不会对李治的名声造成任何影响,把屠城灭族之事推给突厥人即可。
想到此,独孤仁轻声开口:“晋王殿下来了吗?”
“没有!”
长孙无忌似笑非笑看着独孤仁:
“在进凉州城之前,我已经请殿下回玉门,别想着利用殿下!”
“真是一点也瞒不住赵国公,族里部曲、佃客、粮草全部交给赵国公处置。
只是有一点,独孤氏族人不会参与其中,请赵国公见谅!”
话到这,独孤仁神色变得狠厉:
“当然,赵国公也可以选择拒绝,到那时长安城内其他关陇世家,可就不一定会支持晋王上位。
哪怕陛下退位,可别忘了还有魏王,山东士族可不会希望晋王上位。”
“想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是不是,没问题!”
长孙无忌轻笑一声:“府上部曲和佃客后日交到英国公手上,只给你一天时间。”
说罢,长孙无忌目露讥讽看了眼独孤仁,随后起身离开。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就这脑子还跟陛下斗?找死都没有这么找。’
长孙无忌着实想不通独孤仁何以会下此决定。
在其看来,若晋王失败,这些部曲和佃客必然被杀或被俘,都不可能再回到凉州。
没有了部曲和佃客,世家大族只能成为待宰的羔羊,李承乾想什么动手就什么时候动手。
若他成功了,独孤氏有没有派人出来不都一个样,何必藏着掖着?
独孤仁其实也明白这点,他就想着若真的失败,他就尽全力支持李承乾变法。
真派独孤氏族人参与叛乱,那就是摆在明面上造反,一旦失败连倒戈的机会都没有。